書房很大，兩面牆上都是書架，除了一個書桌外，還有一個會客區的位置，整體也不顯得擁擠。

兩人面對面坐了一會。整個空間安靜地只能聽到水逐漸被燒開的“嗤嗤”聲。

“你是還有什麼顧慮嗎？”白華擎微微俯身，泡好茶。坐好後，又道，“如果不想和他們一起組隊進副本，也沒關係的。”

組隊進副本，就意味著彼此間會知道平臺暱稱。

杜宣一時沒言語。

“這次就當認識了一些朋友。等以後你想說的時候再說。”白華擎輕鬆笑著。

“抱歉，我只是……好像還沒做好準備。”杜宣胳膊搭在膝蓋上，雙手掩著額頭，小聲說道。

“我本來以為自己可以的。但看到這麼多人，還是會覺得……”

白華擎輕聲接道，“我說了，沒關係的。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杜宣喉嚨裡應了一聲，依然低頭不語。對白華擎，他似乎總有種莫名的信任感。

之前天天在的時候，大概他有恃無恐，並沒有覺出什麼。但當天天不在身邊，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好像完全變成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獨自在家時，他禁不住會想，末日會在什麼時候來，明天出門外面還會是正常的世界嗎，人們還是正常的人類嗎？

面對他人，他會擔心，對方會不會認出自己在平臺的身份？

更會時有擔憂，會不會有人突然將自己抓走，嚴刑逼供？

白華擎也不催他，只是安靜坐著，不時啜飲幾口。看杜宣不喝茶，過一會還會倒掉半杯，再添滿，以便喝時溫度不會太涼也不會太燙。

“你要不要聽我說個訊息，關於你的。”白華擎突然出聲道。

杜宣知道，他這麼說了就肯定自己一定會聽的。雖然是一句廢話，但好像確實分散了他少許的低落心情。

“上個月，其實夏國官方大概明確了你在平臺的身份。但是上面有規定，不許打擾你。”

這話猶如平地驚雷，將他心底的那點小不安徹底驅散。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恐慌和無措。

他被發現了？那他會不會被抓走？

可是夏國官方又有規定，不許打擾他是什麼意思？說明他安全了？

當初如果白華擎沒有找過來，他肯定是不會輕易承認的。那是白華擎說出去的？

不，如果是，對方就不會在這裡和他說這些了。

那是官方自己找到線索的？

他死死抓著額前的碎髮，捂緊的雙手下，是緊閉的雙眼。他幾乎要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他問：“他們……怎麼知道的？”

“排除了其他所有的懷疑物件，最後才確定的。你一直在很多人的監測之中，只是你沒有發覺罷了。”

“我會怎麼樣？”杜宣這次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裡帶著顫抖。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看，現在不也沒事嗎？”白華擎笑笑，“如果有事，早就有了，不會到現在，我們還能坐在這裡閒聊。”

“也是……”杜宣沉重緊迫的心情，似乎輕鬆了那麼一點點。

良久，他放下手，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白華擎打量了杜宣好一會，遲疑地說：“這些日子，你好像很不對勁……也不是不對勁，就是和之前很不一樣。這星期副本結束那天，我去找你時，就發覺了。你是有什麼心事嗎？”

杜宣沒說話，又灌了兩口茶，才擦擦嘴巴，故作輕鬆道：“嗨，能有什麼心事。你也知道，我現在的錢花都花不完。”

白華擎笑笑，不置可否。

“對了，一會你們要進什麼副本？”杜宣又抿了一口茶，問道。

“是個旅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