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當年那些比她還要小几歲的,表弟堂弟表妹堂妹們都已長大婚嫁。新婦熱心腸地幫她張羅事務,她以為人人都和自家養父母那樣和善。
卻不想,當初小小個個、可愛活潑的弟妹們長大後,會要她的命,要她兄長唯一孩子的命。
二十五歲的她,早就該談婚論嫁,但家裡沒人為她張羅。她也自詡不要男人,她要依靠自己。所以也拒了媒婆的說親。
記不清是哪一日,只記得是個炎熱的午間。她回家,看到那瘦瘦小小的身體倒在石桌上。那暗淡的紅色好似一下子抽走了她的心神,讓她如同陷入凜冽寒冬中,整個被冷意浸透。
再後來,她被抓起來,關到族中私獄——曾經養父母主張撤銷的私獄。
有人說她喪心病狂,殺父母毒長嫂,連兄長唯一的孩子都害。
有人來找她,折磨她,嘲諷她不是親生子還自詡凌家人,總是高高在上一副施捨的樣子,想要看她認輸失落的神情。
後來那些人也不大來了,每日一次的剩飯剩菜扔來。她有大把時間發呆,然後驚訝,自己居然還活著。
再後來,她有些想念那些人,隨便誰都好,來和她說說話。
無邊的痛楚與孤寂中,身體與心理上的雙重摺磨下,她開始努力回想這一切的起因。記起年少記憶裡,那個總是撫摸她的腦袋,看著她笑的人。那個大婚第二天就離開的繼兄。
,!
如果他沒有離開,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後來有人告訴她,她的兄長已位至將軍,有望成為鎮國大將軍,只可惜死了,但也沒死。她憤怒,無助,惶恐。
好在那人最後又說了句,沒死。
她想,只要她活著,總能見到的。於是她活到了現在,還擁有了強大的力量。
“凌大將軍,你死了啊。我也死了。但我們好像又都沒死。”女子如同飽經滄桑的聲音緩緩說著,帶著漫不經心的語調。
而青年也是記得生前事的。
他大婚第二天便奔赴戰場。本以為能儘快結束戰事,儘快歸家。可朝堂政權更迭,他總是因為各種原因被派遣被調任,十年期間無法歸家一次。
直到,死在戰場上。
後來不知過了多久,他感受到有人召喚他。他順著指引來到了這裡。一眼他就認出,這裡是生養他的故鄉。
沒想到死後居然還能歸來。
他答應了那位神的要求,帶領追隨他的三千甲兵亡魂,接受了力量賜予,並鎮守在這裡。
凌將軍眼中的關切之意翻湧,但終究化為了一句詢問:“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那女子眼睛緊盯著祠堂,嘴裡回他:“尋一物。”
“何物?”
“思旋之屍骨。”那女子轉頭看向凌將軍,“思旋,是你那尚未及幼學的女兒。”
二者言談中,事情真相已逐漸浮出水面。
凌將軍身為凌家長子嫡孫,本該成家接管宗族。但他志向不在此,他想要上前線殺敵,安邦定國,建功立業。
父母理解他,族內除了幾位年長者頗有微詞外,竟是所有人都一致贊同他的決定。他從軍一年後歸家,大婚,然而第二天一早就接到緊急戰報奔赴戰場。
他的離開像是一個開關,打破了所有的美好表象。他抽空寄回的家書,他的家人不曾見到一封。
先是父母雙雙離世,再是妻子因病離世,再後來就是他的女兒。
“這是一場陰謀。”女子呵呵笑著。
“給你力量的那位,是不是自稱為神?他是不是帶你回了這個家鄉,告訴你,即便死了,也依然可以保護家人?假的!全是假的啊!哈哈哈……”
女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