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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祝門治字是了不得的神通,道士正想見識一下。”竹道士含笑點頭;“需要我做什麼?”
“您不必做什麼,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道士明白,請祝兄隨便。”竹道士又吹起竹笛,嫋娜的笛音扶搖直上,充滿對生命的熱愛。
這是第一次以治字救人,祝童取銀針在手,閉目涵養片刻,回憶著師叔祝黃說的每一句話,刺破右手食指在空中虛畫出個“氣”字。
碎雪園內山水玲瓏,正是一方靈氣匯聚之地;祝童得祝黃師叔傳道“氣”字決不過半月餘,總共也不過寫了幾百次,其精妙之處體會尚淺。
但“氣”字最後一勾寫完,祝童胸口如受重擊,虛脫脫四肢無力靠在椅上。
虛無中氣息陰涼,撲上竹道士胸前。笛聲弱一下,漸轉高亢,竹道士站起身,饒涼亭急走;十多分鐘後才立在祝童身前,眼中光芒閃閃。
“祝門治字果然高明,道士氣機受益,修養受益,謝祝童兄援手。再來,也許只要三次,道士就全好了。”
“不需謝,這個字啊,我可再來不了,會要命的。”祝童揉著胸口,才喘息過來;要命不是說要竹道士的名,是要他自己的命。不是修煉的蓬麻功精純,這一次也許就要受重傷。
小騙子這才真理解師叔的偉大,他竟能每年寫七個字救七個人!祝童自感渾身如被抽空般,氣息衰弱,這次損失之大,沒個一兩個月是緩過不來的。
怪不到老騙子不寫治字,今後,小騙子也不會以這個東西治人!
柳伊蘭走上來替祝童捶背,膩聲道:“休息幾天也好,下週,等你的小情人來學畫時再為竹道宗治病,需要什麼補藥,只要說個名字,我去找。”
祝童享受著,歉然看向竹道士:“治字不須藥石,耗費的寫字人本身的修為,相通道士能理解。”
竹道士傾聽著,體會著,對於他來說,這是門陌生的功夫,是比符咒更古老神秘的**。
“現在能寫治字的,只有五個人,但是,一個要等一年後,一個在監獄裡,一個是不會有這個好心寫的,只剩我二師兄祝雲。他也只能寫一次。”祝童掰著指頭算給柳伊蘭,師叔祝黃不用說功夫最深,但是一年只能寫七次且已經寫完回山,就是來也只能想別的辦法;老騙子這輩子是從不寫治字的。
二師兄好說,只要有需要一定會出手;還有一個,大師兄的蓬麻功深厚,只要稍加練習就能寫,不過還在監獄服刑。
柳伊蘭聽完,走到竹道士身邊挽住他的手,笑道:“我會想辦法把祝門大師兄撈出來。竹道宗的傷不能再拖了,祝童啊,快些把逍雲莊主叫來,我正找他有事。”
竹道士凝視柳伊蘭:“何必?”
“但願不晚。”柳伊蘭依著他。
九、何為醉
葉兒跟馬夜學的不是寫意山水畫,是最費功夫的工筆畫;要呈現工整、工細與工麗的畫風,須以細緻的刻畫、準確的造型和精微的色彩來描繪花鳥魚蟲,最漂亮的,當然還是傳神的古典美人圖。
碎雪園是學習工筆化最好的所在,江南園林處處風景,每一個細節都被精心設計。
葉兒在水閣內伏案學畫,面對的是盆瘦梅;馬夜也沒閒著,以葉兒為模特,帶著眼鏡畫一張侍女圖。
午飯自然是在碎雪園吃,卻分成兩桌。竹道士和柳伊蘭在系雲軒那邊,柳伊蘭不想與葉兒照面。
馬夜對葉兒真的很好,對祝童就有些冷淡,溫一壺黃酒在碎雪園側暖房裡,為的是照顧葉兒的身體。
回程的路上上,葉兒還在打趣梅蘭亭,說是梅姐愛上那漂亮的道士了,是不是其中有什麼緣故呢?
梅蘭亭只笑沒回答,問的多了,就把話題引到祝童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