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開始上課,祝童跟著梅蘭亭,轉過幾座假山,風景一變,入眼是所飛簷畫棟的小樓,上題:系雲軒。
竹道士正坐在樓上涼亭內煮茶,青色道袍隨風水擺,臉上一抹豔紅;連祝童看去也心疼,這時,才看出他的虛弱。
梅蘭亭把祝童送到雲軒外,推開門就走;祝童邁步進去才看到,底樓內還有一人,衣黑色天鵝絨旗袍,胸墜珍珠項鍊,正含笑看著自己。
“祝童,你總算來了。”
她,是夜女人;祝童搖搖頭才清醒過來,進入碎雪園後,小騙子一直在考究這所園林價值多少,暗暗打算也要弄這麼一處,只為葉兒喜歡。
“人生何處不相逢,上海還是太大了,到這裡才看到個半熟不生的熟人。”
“到底是陌生人還是熟人呢?”夜女人為祝童的話,嘎然失笑,擺著摺扇護在胸前;這個動作強調了她驚人的成熟曲線。
“你知道我是誰,我卻連你的名字也不知道;究竟是生是熟,我也說不清爽。”祝童這樣說著,腦子裡急速轉動。
這個女人二十多天前才差點成為自己的***人,當時她說什麼來著?永遠有多遠,還說她的情人在遙遠的地方曬太陽。哼哼!她的情人八成就是那個在上面煮茶的竹道士,要不然梅蘭亭也不會一看到她就走。這樣的女人還是少招惹為妙,太危險了,自己竟差點給竹道士這樣的高人戴頂綠帽子。
想是這樣想,祝童還是打出問訊:“請問大姐芳名?”
“八品蘭花第一朵,柳伊蘭。”夜女人莊重起來,既然祝童以江湖規矩行見面禮,她是絕不能含糊的。
柳伊蘭,神秘的八品蘭花大姐頭;祝童對她早有耳聞,只知道柳伊蘭如今有多家夜店,在上海、北京、青島、廣州都有生意,是娛樂行業的超級潛水艇。據說,八品蘭花蘭花**女人的手段高明,凡是在他們的夜總會、酒吧、演藝廣場裡的女人,都是精品。
面前這個就是精品,女人中的女人,豐腴媚豔,只那襲黑色天鵝絨旗袍的裁減手工就非凡品。不過這樣的女人對現在的祝童絲毫沒有吸引力,他只打個禮:“原來是伊蘭姐,您請,我上去看看竹道士。”
“你去吧。”柳伊蘭輕柔的說,再沒有一點誘惑,好象一個安靜貞潔的少婦。
順著樓梯走上二樓的涼亭,小騙子一步一心機,如果說過去的那些奇怪事情是柳伊蘭在背後搞動作,祝童是不相信的;以他的眼光,柳伊蘭的雖有一顆七竅玲瓏心,還沒高明到能讓馬夜和竹道士為她賣命的地步,況且,八品蘭花的名聲一直都不是很好,娼門從來就以美**世,在江湖上的地位有限的緊。
柳伊蘭固然美豔,現在的社會也夠開放,在上海那樣的地方,歷來就有笑窮不笑娼的優良傳統,如今上海灘滿街的風月場所更是前所未有之興旺,想來八品蘭花借開放的春風也賺了不少;但是,所有這些不代表江湖八派會被一個女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涼亭上,竹道士的茶剛煮開,看到祝童展說一笑:“坐,且喝道士一杯苦茶。”
“謝道長垂顧,七品祝門弟子祝童見過竹掌教。”祝童一點也不敢怠慢,規矩的施禮。
誰要是被竹道士的外表欺騙,以為他是個小道士,那才真的愚蠢呢;竹道士出道三十多年,早已經聞名江湖道,現在至少也要四十多歲了吧?
竹道士也不阻攔,也不回禮,等祝童直起身,一杯茶已遞過來:“祝童,如果你來此只為感謝我援手祝門,那該感謝的是我;貴前輩祝藍師叔帶給我們的‘道’字,已經超過我做的一切。都說江湖八派一體連枝,從那個‘道’才知道,原來道宗與祝由門系出同宗。”
“何解?”祝童疑惑的看著懸掛在涼亭西側上的那副字,正是師叔手筆,他可看不出其中的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