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的負桃玉猴用心修補。老玉工也不負範老的託付,用了三個月時間,以解玉砂一點點用心琢磨它,難得是還把玉質中的雜質清除,留下七個與北斗七星暗合的空洞。
陳老又握起負桃玉猴,略帶傷感地說:“四十年了。這隻負桃玉猴範老把玩溫養了四十年,竟也成了件價值不菲的小玩意兒。可是,也只是小玩意兒,成不了器了。今天,範老臨走之前把它留下了,很耐人尋味啊。他,倒是有心人,可終究也沒能成器。”
“範老愛惜材料,當時那麼做也沒錯。”
“愛惜了這一點材料,毀掉了件大器。當時我曾對他說,希望能找回全部碎片。可他只當我說笑。也難怪,我們那時剛從牛棚裡解放出來,誰也不知道今後會如何。範老也算是個有心人,畢竟小家子氣了,格局有限。我們快退下來時,我邀請他共同籌建華夏基金,給後人留下些東西。他沒有答應,說我太理想化了。十年後,華夏初具規模,他又把要範西鄰塞進來。那次是我沒答應,華夏是做事的地方,不是鍍金的地方。那範西鄰我是知道的,在地方上連一任縣長都沒做到頭,年少輕狂吃不得苦。如果讓他進入華夏,怕是會傷了跟我一起創業的那批孩子們的心。我們之間就此有了隔閡,再沒什麼來往。一晃,又是十年過去了。去年他到北京登門拜訪,把我這個快要死的人接到上海,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這段時間對你冷淡,並非信不過你,而是信不過他。”
“陳老的意思,小得明白了。”祝童猜到陳老的意思。
陳老說了半天兩個老頭子之間的恩恩怨怨,目的還是想說服自己加入華夏。
那樣,範西鄰再不敢對他做什麼小動作,“神醫李想”在上海就可謂安穩了。
“你以為如何?”陳老滿含希冀地問。
“陳老錯愛了,小子終究也是個不成器的。”祝童再次拒絕了。註定,他只會屬於江湖道。陳老並不知道他的麻煩並不只來自範西鄰以及上海的保守勢力。
“鐵柱說你很驕傲,果然。李先生是怕累及華夏?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大可不必擔心。我都這把年紀了,自有分寸。對那些表面冠冕堂皇,轉頭人憎鬼厭的傢伙,我還沒心思理會呢。”陳老沒在意祝童的拒絕,繼續道;“範公子想掌握福華造船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是他最大的絆腳石和攔路虎。修依博士?他有什麼資格指染福華造船?他不過是範公子的白手套而已。範公子假他之名,在香港成立一家投資公司,剛在東歐收購了一家很有點歷史的船用動力公司。這是他的資本。三號船塢是按照建造航母的標準設計的造船平臺,有了它,只作這路生意,福華造船就是一艘不沉的航母。”
“啊……”祝童驚得長大了嘴;“為什麼是福華?”
“看來,葉兒還是很有原則的。這是機密,你不許怪她。”
“小得怎敢?”祝童搞不明白。
軍方是福華造船三號船塢的投資者,他本以為不過為軍方造一些別常規艦艇的或提供維修服務;沒想到可以製造航母設計。不說製造,任何艦艇航行都需要定期檢修,福華造船隻要能承接到航母保養維修的任務,就是一樁了不得的大生意。
可是,這樣的生意,為什麼會落到福華造船頭上?
還有,陳老為什麼對他說這些。只為幫他,這些東西也沒什麼用啊。至少在表面上,他與福華造船沒什麼關係。
“當初誰也沒想到福華造船能走到今天,更沒想到的是,福華造船完整地收購了奧頓動力。你搞的那個福華製造研究所,把井池船廠百多年的技術積累全盤搬了過來。才是最值錢的。還有個主要原因是,為了得到這些,福華造船付出的並不多。控股方以旭洋集團為主的中方投資者。這,都是你的功勞,是福澤後世的功勞,誰也抹殺不掉的大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