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難道福華造船的未來與您無關?”祝童試探道。
“福華造船是您的事業,是松井平志先生的事業,不是我的事業。我只關心用三千五百萬美金從雷曼先生那裡買來的股份,什麼時候能變現?在哪裡變現?大概能給我帶來多少利潤?這才是我現在關心的問題。”
“這是三個問題,說實話,我如今只能回答前兩個。”祝童迎視著威爾遜夫人冰冷的目光,穩穩的說;“福華造船所有的談判將在五月份有個最終結果,上報相關部門備案審批需要一個月。如果順利的話,七月份,福華造船將申請在上海證交所掛牌上市。您的股份可以按照牌價轉讓,或者在股市上變現。”
“時間呢?我需要一個確切時間。”
“很抱歉,我不能保證什麼。很多人對福華造船抱有很大期待,他們也希望福華造船能早日進入建設階段。我只能說,時間不會拖得太久。”
威爾遜夫人摩挲著中指上的鑽戒,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雷曼先生得到這些股份時用了二千萬美金,他賣給我的價錢是三千五百萬。”
說到這裡,威爾遜夫人停了一下,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祝童。
祝童沒說話,心裡卻翻開一池溫泉。他知道,接下來,威爾遜夫人要攤牌了。
“我不認識史密斯。沃森伯格先生,也沒興趣認識他。可是,卡爾先生一直是我的朋友,每年春天,他和夫人都會到愛丁堡參加我的賽馬會。三十年來,我和卡爾夫人一直保持著很親密的友誼。”威爾遜夫人開始介紹背景。
“可是,我們之間一直沒有什麼生意往來。”威爾遜夫人看到祝童沒表現出應有的緊張,笑著說;“卡爾夫人與我有共同的愛好,她有足夠的品味享受優雅的賽馬運動的樂趣。”
祝童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可是威爾遜夫人說的是一個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話題,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切入點。好在,他知道很多說廢話的方式。
“人生難得一知己。夫人,我希望你們的友誼永遠不要被金錢汙染。”
“你真善解人意啊,怪不得雪美會被你迷住。”威爾遜夫人發出幾聲嬌笑,祝童聽得毛骨悚然。
果然,接下來的話就不那麼迷人了。威爾遜夫人整理起嬌笑,說:“您猜得不錯,我們的友誼正在面臨考驗。卡爾先生建議我把合聯船舶的股份轉讓給他,他已經出價五千萬美元。雷曼先生從我這裡賺走了一千五百萬,我能從卡爾那裡賺一千五百萬。如果不是因為雪美,我認為這是一樁很完美投資。李先生,您認為,我能從上海的股市上得到更好的回報嗎?”
“一定能,卡爾先生既然能讓您賺一千五百萬,他一定還能賺一千五百萬,或者更多。”祝童臉上露出微笑。
威爾遜夫人的底牌已經翻開一半,接下來就是談條件了。到這個時候,患得患失之類毫無用處的負面情緒,早被祝童拋到九霄雲外。況且,祝童知道威爾遜夫人正在費盡心機營造一種氛圍。
“可是,我是個老太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更關心眼前的利益,對遠或近的未來沒有多少興趣。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不是嗎?未來屬於你們年輕人。”
“威爾遜夫人,您也是年輕人啊。”祝童很認真的說。“福華造船是一家很有前途的企業,這些投資一定會給您帶來豐厚的收益。”
“年輕人,不要試圖用這樣的理由說服我。雪美小姐原本不同意松井平志帶著奧頓公司離開家族,因為她怕會失去你的友誼。可是我對她說,現金比任何看不見的利益都重要。如果要幫你,她有更好的選擇。所以才會有現在的情況發生。”
威爾遜夫人輕輕搖頭,眼裡顯出輕蔑的意味:“在我眼裡,除了銀行,任何企業的生命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