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附近,聽到曲奇的叫喊,才發現葉兒身上正在發生的奇蹟。
一個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飛起來,紅雲金頂上的風雖然劇烈,可還沒到能把人吹走的烈度。
韓湘子要去幫曲奇,木長老的柺杖點在他肩頭;低聲道:“都不要動,這陣風有古怪,誰也幫不了她,只能看她自己如何選擇。”
“鐵柺李”已然發動了,他距離曲奇最近,鐵柺勾住天仙橋上的鐵索,運力上衝,半個身體已沒如雲霧中。
葉兒恍然未覺自己正處於一個及其危險的境地,她雖然閉著雙眼,千里之內的風起雲湧盡在感知中。遠方起伏的山脈中迴盪著一個恢宏的聲音:“瑟瑟天風,千山狂歌,莫回首,正逍遙。”
她已然忍不住想隨著天風的牽引去看個究竟,去看看是什麼人在千山之中吟詠這令人怦然心動的歌謠?去體驗乘風飛翔的逍遙。
可是,腳上的黑索牽絆著她,她忍不住想解開羈絆。
正此時,一曲清亮的笛音從天際降下,葉兒猛然從幻境中驚醒,氣息一亂,身體又有了重量。
她看到了“鐵柺李”痛苦的表情,看到周圍的雲霧激盪成兩團,絞纏爭鬥著逐漸分開。
“嘭!”的一聲,天仙橋上大震;葉兒牽著“鐵柺李”重重地跌落塵寰。
鐵柺李似夢似幻,喃喃的念著:“瑟瑟天風,千山狂歌,莫回首,正逍遙……讓我去,讓我去。”
“你聽到了嗎?”葉兒好奇的看著曲奇,曲奇搖頭:“蘇小姐,剛才太危險了。”
“你們聽到了嗎?”葉兒又問木長老和“韓湘子”。
“蘇姑娘聽到什麼了?”木長老問。他正把一枚銀針刺入“鐵柺李”頂門,安撫他浮動的魂魄。
“瑟瑟天風,千山狂歌,莫回首,正逍遙。”一個清朗的聲音猛然響起,凡星道士坐在彌勒殿頂;“蘇姑娘靈性非凡福緣深厚,‘鐵柺李’差得太遠,如此天音,非他所能承受。”
“你聽到了?”葉兒臉上現出愉悅的表情。
“託蘇姑娘之福,凡星得以一竊天機。”凡星跳下彌勒殿,來到木長老身邊躬身道:“師祖,弟子心中有惑。天地玄黃之外,可有另一宇宙?”
“《淮南子》有解,曰:‘上下四方叫作宇;古往今來叫作宙’。古往今來,多少人聆聽到來自自然的啟示,在天地中探尋宇宙的邊際,試圖掙脫羈絆進入天道,可真能踏出那一步的微乎其微。如令師竹道尊,去了就不再回來。要尋找答案,只能靠你自己。”
“弟子總感覺此處有仙師的氣息,每次試圖遠離,無論走多遠,最後發現,還在附近遊蕩。請問師祖,這是為何?”凡星的腰更低了,幾乎觸到木長老的步履。
“登仙之處必是福地,前人福地未必是你的福地。蘇姑娘的福緣只有她能受得,你和鐵柺李私竊天機,當真是罪大惡極。”木長老含笑道。
“謝師祖,弟子懂了。”凡星起身,再恭兩恭。
葉兒卻不明所以,最近幾天,她一直和曲奇、木長老、八仙混在一起;沒少纏著他們詢問祝童的往事,對春節時祝童與索翁達活佛的那場較量感由其興趣。竹道士登仙的事,只是偶爾聽他們提起過。在她想來,竹道士當然是死了,也許是跳崖摔死了。
可是現在,聆聽過天風內的天音,葉兒開始懷疑過去是不是太過理智了。凡星的意思是,她剛才感受到的是竹道士與索翁達爭鬥時留下的資訊。
“長老,竹道士真的登仙了嗎?”她好奇的問。
“孔子曰:**之外存而不論。**者,謂天地四方也。**之外,謂眾生性分之表,重玄至道之鄉也。萬物皆有靈性是一種自然存在,並沒有高下之分。姑娘如今,當明白這些前人所言非虛。”木長老意味深長的看著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