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處。”江小魚知道人家有事要談,笑笑走了。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這麼奇怪。
祝童忽然覺得,與江小魚合作是一件很輕鬆的事,輕鬆到有些話根本就不用說,對方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兩個人作為對手時,儘管手段百出,卻都沒有將對方至於死地的念頭;這是一種互相算計出來的默契。
江小魚知道祝童的底線,祝童也明白什麼事不能碰的,兩人都在儘量維持著自己的軌道,使之保持一定的距離。
他們都明白,一旦兩條線交叉,必然是一個兩敗俱傷、沒有贏家的結果。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都是很自私的人,不想看到那樣的情況出現。為了保持這種微妙的平和,江小魚在關鍵的時刻自我放逐,任憑祝童把江家村端掉;作為回報,祝童並沒有對五品清洋趕盡殺絕,而是給煙子留下一絲重返江湖道的希望。
他們都在不自覺地遵循著一條江湖道最為古老的規則:萬事留手,點到為止。
正是因為這條規則,八品江湖才能在歷史的長河中延續至今。
八品江湖歷史曾出現過多位有志於一統江湖的大俠,他們中固然有亂世梟雄,也不乏雄才大略的英雄想要成就一番偉業;可他們最終的結局都是一樣的:被江湖道所拋棄。
人心太複雜了,所謂的萬眾一心從來是短暫而脆弱的。
混江湖的不能有太大的野心,一個統一的江湖道是缺乏活力的,必然走向滅亡。
他們都從自身的經歷中總結出了一個道理,最可怕難纏的對手不是外部的對手,而是周圍的親朋好友;變成敵人的朋友才是最可怕的對手。
而藍湛江就是另一回事了,有些話要說到明處。
“藍兄,歡迎你回來。”祝童伸出手。
“師兄需要我做什麼,請吩咐。”藍湛江並不傻,知道祝童接納他迴歸江湖道是有條件的。大的層面上,藍宇那邊已然有了交代,他還需要給另外表示一番誠意。
“吩咐說不上,我想給你介紹個人。”祝童招招手,西蕾亞小姐嫋嫋娜娜地從另一扇門裡出來了。
“具體情況由西蕾亞小姐介紹,你們可以去那邊散散步。”祝童笑著說。
“可以嗎?”西蕾亞挽住藍湛江的手臂,嫵媚地一笑。
“當然。”藍湛江很紳士地恭了恭身,與西蕾亞小姐走向甘露泉。
祝童想了想,又回到竇處長的房間,與雷曼參議員一行貴客把酒言歡,直到結束。
按照預定行程,雷曼先生一行要搭乘今天下午四點的包機去上海,然後在上海呆上兩天,讓“神醫李想”為雷曼檢查調理一番身體,才返回美國。
祝童如今在這裡,雷曼先生的行程也就隨之改變了。他們今天晚上要住在甘露源泉,竇處長也不想這個時候回西京,酒足飯飽,就返回別墅的房間裡休息去了。
竇處長帶有兩位工作人員,一位女翻譯,一位男助手;她好像有什麼話要對祝童說,可看看男助手,只笑笑就走了。
祝童對此並不太在意,外事辦裡有幾位手眼通天的傢伙並不奇怪。
他走出別墅,遠遠地看著藍湛江與西蕾亞一雙情侶般地坐在甘露泉邊竊竊私語,拿出手機撥通了黃海的電話。
來西京之前,祝童只請了三天假,黃海是他的擔保人。看現在的情形,祝童至少還要在這裡呆兩天。
黃海那邊沒說什麼,只說王文遠的病情很穩定,正在好轉。他答應在上海再呆兩三天,也就是作為抵押品,為祝童再請三天假。
打完電話,藍湛江與西蕾亞也談完了。
藍湛江臉上的表情有點難看,西蕾亞小姐講述的那些東西有一個很明顯的暗示:祝童需要他給遞上一份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