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尼從第二輛車上下來,板著臉走到門崗旁,對崗亭下的保安嘰裡呱啦說了一通。
保安神情嚴肅地看著他,等他說完了才道:“對不起先生,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記者們一陣鬨笑,原本嚴肅的氣氛被破壞的一塌糊塗。
芬尼尷尬了一會兒,轉身從車裡拿出一份公文,用生硬的漢語說道:“我是美利堅合眾國駐上海總領館官員,請把這份檔案轉交給望海醫院董事長李想先生。”
保安沒有接檔案:“對不起,我的任務只是守在這裡,不允許除病人外的任何閒雜人員進入醫院。你可以打電話聯絡行政部,他們負責接收檔案。”
“我代表美國政府警告你,不要耽誤我們寶貴的時間。”芬尼紅著臉嚷道。
保安轉過身,不再理會他。
王文遠站在門衛室內,拿起電話。
事實上,芬尼打過電話,可望海醫院行政部接電話的人說醫院與美國政府沒什麼業務關係,現在屬於敏感時期,不歡迎領事先生訪問望海醫院。
從後面的公務車上下來幾個人,他們之中有外事辦的工作人員,也有市府主管衛生系統的官員,還有市局一位副局長。
可是看到望海醫院門前有如此多的記者,他們都選擇了觀望。真是麻煩啊,在這樣的場合下,他們可沒有耍威風的膽量。
大家都拿出電話,有的向上級彙報,有的聯絡望海醫院的主管機關,希望能來人或與醫院方面聯絡一下,配合他們的工作。
僵持的氣氛中維持了有五、六分鐘,大街的行人不斷圍攏過來,馬路已經開始堵車了。
十幾只遮陽傘被擠得東倒西歪,桌子被擠得不斷後移,幾乎要貼在不鏽鋼支架門上。在這種情況下,問診臺沒辦法工作,醫生和導醫小姐們被迫撤離。
望海醫院大樓內走出一群人,前面兩個正是祝童和歐陽凡。
秦緲一直以旁觀者的心態看著這出鬧劇,看到祝童的身影,心臟不受控制的急速跳動,嘴裡發乾,呼吸也變得急促了。
幾年過去了,他幾乎沒什麼改變,嘴角還是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紋。
記者們知道有好戲要上演了,門前的秩序一時大亂,記者紛紛搶佔有利位置,為手裡的相機、攝像機選擇最好的拍攝角度和最寬廣的視角。
圍觀者也生怕錯過什麼,向醫院大門方向擁擠著。
大門內的保安迎上來,叫喊這維持秩序。
秦緲被擠出了遮陽傘,那位年輕的記者正在離秦緲不遠的地方,攝像機的鏡頭對準不斷走近的那群人。
望海醫院大樓十七樓,斯內爾先生病房的隔壁的休息室內。
斯內爾夫人和漢密爾頓勳爵也看在觀察著樓下的情況。
安東尼搬來了美國駐上海總領館領事,他當然是以斯內爾先生被劫持、或受到不公正待遇、或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等理由中的一個或多個選項為藉口,想借助政府的壓力強行把斯內爾先生帶離望海醫院。
斯內爾夫人有點緊張,她舉著一架精緻的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對漢密爾頓勳爵道:“瞧,羅貝爾也來了。安東尼先生不是一向瞧不上他嗎?”
“安東尼需要一個藉口,他只是管家。羅貝爾是斯內爾先生的次子,他是斯內爾先生的繼承人之一。只有以羅貝爾。斯內爾的名義,領事先生才有出面的理由。”漢密爾頓勳爵推開一扇窗戶,這樣他能看得更清楚。
樓下,年輕的攝影師的鏡頭罩住了“神醫李想”,忽然,樓上一陣強光射來,年輕人眼前一片空白。
“靠!”他低聲咒罵著抬起頭。
原來是望海醫院大樓上有人在開啟窗戶向下看,那個人正是漢密爾頓勳爵。陽光原本在頭頂偏西北一點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