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他稍微顯得自信了一些,挪動著腳步,隨劉黑子進了屋。
生命中的某一個人,命運中的某一件事,有時候可能跨越時間的遙遠,突然和你相遇,眼前這個人似曾相識。
這個人讓自己走出迷茫之中,此生遇上一個人,便是一種溫暖,他和劉黑子生命中的某個瞬間,似曾相識,也許這是一種緣分。
劉黑子拉亮了燈,劉世雨坐在單人床上,
“大哥你貴姓”。
“我姓劉”。
劉世雨慘然一笑,他不願說出那個讓他傷心的姓,因為他的哥哥也是這個姓,以前帶來榮耀,現在卻是恥辱。
“我們還是本家呢,我也姓劉,叫劉黑子。”
割不斷的親,離不開的鄰。
兩人的距離又拉近了,可劉世雨還是沉悶,面部有點冷漠,二十年的滄桑在陌生人面前,不知從哪裡說起。
可對初出茅廬的劉黑子就不一樣,人生就是一條激流,他的人生還沒有旋渦,即便是上學用大頭針扎女同學的屁股,那也是一段小插曲。
“我到黑山村來,是為我戰友找一塊墓地。”
劉世雨匯出心結。
“我是黑山村代理村書記,劉哥,對為國盡忠的人,青山處處埋忠骨,在一碗泉荒漠沙丘中你看中哪一塊?劃一條線,用石頭壘起來,就是一塊墓地。”
劉黑子爽快答應。
“大哥你吃了嗎?”
黑子說著,從床底下拿出一個脆綠色的西瓜,用手“啪”的用力一敲,西瓜成了兩半,鮮紅的沙瓤,瓜水流到桌子上。
黑山村的西瓜在沙漠裡生長,西瓜脆甜,皮薄如紙,瓜水汁多如泉,汁甘甜如密,吃到嘴裡涼滋滋的,劉黑子首先咬了一口,把另一半西瓜遞給了劉世雨。
劉世雨彷彿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人與人之間沒有隔膜,沒有懷疑,沒有客氣,也沒有虛偽的客套禮儀。
他也不客氣,接過那一半西瓜,把鮮紅脆生生的西瓜瓤,用手一瓣,丟在了嘴裡。
黑子找來小勺子,手裡拿著‘鍋盔’,看劉世雨餓急了,就把‘鍋盔’泡在西瓜瓤裡,黑山村著名的西瓜泡饃,吃起來十分簡單,而且相當有味道,夏天的時候是家家都在吃,既可以當做夏日的一頓正餐,又可以作為消暑的一道“下午茶”,
西瓜的香甜多汁加上晾乾的‘鍋盔’,‘鍋盔”變得綿軟可口,農忙時節家家都是西瓜泡饃。
“好瓜”。
劉哥那就多吃點,人生有什麼想不開的,今天吃瓜,晚上睡覺,明天回家,老婆孩子還得養。
學識淺薄的劉黑子居然開導他。
劉世雨很快就吃完西瓜泡饃,黑子又拿出另一半西瓜。
老哥你儘管吃,只要你不往一碗泉跑,那裡沒有方向感的人迷路了,就是一堆白骨,西瓜可就吃不到了。
劉黑子靦腆的笑了。
“劉哥你慢點吃,別把我的床帶嫩髒了,沒人洗。”
劉黑子幼稚的心靈攪拌他渾濁的血液,他感到身上有一股暖流。
劉黑子這麼無意識的做,主要是他人到中年,內心清明,信念篤定,善良正直的人,無論他經歷多大的坎坷,容貌和意志不會被摧殘。
劉世雨內心透著光明,清澈,善良,慈悲。
所以劉黑子見到劉世雨內心變得卑微和順從。
同時劉世雨上過戰場,中年的坎坷蘊含著一份神秘,沸騰得血腥早已凝固成黑色的岩石,支撐著從未泯滅的信念,為生死與共的兄弟找一塊墓地。
劉世雨面部的冷漠和內心的溫潤交織在一起,對劉黑子的心裡產生一種奇幻,一種衝擊。
劉黑子自願為他做事,瓜水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