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黑子喜歡美術,走一條藝術之路,可藝術是自然界萬物最難的一種表達形式。
自然界沒有無用的東西,甚至不存在有用無用的問題,宇宙間的任何事情都標好了位置,藝術就是萬物位置的一種表達形式,從貧窮的生活構建一幅內在的眼睛,再到優沃的家境把藝術獨具的慧眼透過美勾勒出來,從而使藝術裡面善良、同情、野心、嫉妒、謊言、報復、甚至絕望,從一個分離機分離出來,這些東西自然根植在劉黑子心中,他看到母駱駝喝不上水受苦,他在同情之餘,又有某種程度的幸災樂禍的快感。
母駱駝的嘶鳴嚎叫,正表達某種痛苦的呻吟,擊碎他的靈魂。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沒有人能夠替你受苦,如果真有輪迴,這一切皆有前緣,前生已經註定。
頑劣子弟即良善之人,良善之人即頑劣子弟。
黑山村村支書(自封,主要是提留款代繳,沒青年)劉黑子,上學時劣跡斑斑罄竹難書,人性都有一個通病欺軟怕硬,所以他專揀軟柿子涅。
劉黑子見老師金小茗是一母老虎,立馬就蔫了。
金小茗一不做二不休,一腳把劉黑子踹出辦公室;“這一腳我代表那個女孩的媽媽,在漂亮雅麗的女孩凳子上放一枚大頭針,戳傷出一股鮮血,一個無賴流氓,滾。”
她把劉黑子攆出辦公室,她的素質教育那篇論文,對一腳踢出劉黑子辦公室,對頑劣少年劉黑子的懲罰隻字未提。
劉黑子也沒有到學校告發她,不過他對金小茗恨得咬牙切齒,有一天金小茗宿舍裡沒人,一彈弓就把她宿舍玻璃打碎。
不過金小茗專門用了一節課,講了繪畫美學,畫家賦予生命的個性和靈氣,一個畫家必須把悲憫情感融入到創作中,而且不是刻意營造。
然後用線條、色彩、構圖把悲憫情感表現出來,一切審美的起點,尤其構圖能喚起人的崇高、莊嚴、悲壯、寒冷、堅實、挺拔、溫柔、煩惱、舒展、優美等情緒。
劉黑子對母駱駝畫的悲情,愛憐,用筆和勾線畫出了沙漠駱駝的蒼茫,憂鬱,抗爭。
繪畫有三個境界,迷我之境,無我之境,有我之境,迷我之境就是畫還處在迷茫、朦朧的狀態。
無我之境就是惟妙惟肖,一個畫家畫駱駝惟妙惟肖必須有三年的技藝,十年而大成也,以形寫神,遷想妙得,還必須有文化底蘊做保障,同時你還的有天賦。
第三種境界就是有我之境,把枯樹畫的如龍蛇盤曲,無始無終,把石頭的線條描述的扭曲迴環,臨摹竹子的凌傲風雪,“得志遂茂而不驕,瘁瘦而不辱,凌練、冷峻的筆法”這樣的大師。
直接給劉黑子頭上潑了一瓢冷水,戈壁省一百年還沒有這麼一個大家,就算你有這個天賦,也得四十年努力,至少要五十五歲以後,才能成為一個美術家。
劉黑子聽得呆了,沒想到金小茗知道的這麼多,從此開始潛心畫駱駝。
她天賦極高,在雙橋中學沒有老師能教他,他的畫上了北京《小讀者畫報》還得了五元錢稿費,這在西河縣也不多,劉黑子洋洋得意,金小茗還是那句話:“你的畫技最高境界就是給棺材店畫棺材,以迷我之境的初級都達不到”。
劉黑子更加發奮了,可是在西河縣請一名美術教師,一節課的授課費二百元,讓劉一手家庭無力承擔。
在金城市請教一名畫家,指導費一千元,來往的路費,吃住花銷還不算,劉一手只好把劉黑子放棄了,出生在誰家?無從選擇,可惜了一位美術天才。
劉黑子偏科到到了極限,英語零,物理無限接近於零,化學大於零。
金小茗沒有往雙橋中學教導處報,只要劉黑子不考,劉黑子就可以得到差生補課費,雙橋中學為了提高升學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