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說沒見過孩子,我趕緊回到家。
剛到門口,就聽見屋裡有兒童歌曲的聲音,這是張玉倩給女兒買的小音響,兔子形狀的,連上網能聽各種童話故事,女兒特別喜歡。
我滿懷希望的推開房門,屋裡沒有小妍,只有一隻唱歌的音箱,小妍總是忘記關它。
我立即就打電話報警,說了張玉倩跳樓和女兒失蹤的事,然後又趕去派出所做了筆錄。
接待我的是一個年輕警察,叫王德勝,他聽完我的描述,說現在醫院還是屬於特殊場所,人很雜,他們會盡快出警,讓我先回家等訊息。
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突然感覺自己無處可去。
我在小區院子裡轉了好幾圈,這裡很多地方都有我們一家人的回憶。
小區裡的花園,一到春天就會開各種花,很漂亮,我認不出幾樣,但小妍對這些花如數家珍,還會煞有其事地給我講,不管我聽不聽。
張玉倩平時會帶著孩子在花園裡散步,我跟在她倆後面,小妍每次都很開心,一路上都會咯咯笑。
此時的花園已經完全凋敝,乾枯的灌木和枯黃的野草趴在地上,沒有一點生機。
我推開家門,屋裡和外面一樣冷。
家裡的暖氣片應該是又壞了,兔子音響已經不唱歌了,屋裡很安靜,廚房的鍋裡還有半鍋粥,應該是我媳婦兒早上熬的,也涼透了。
在有孩子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常常希望屋裡能稍微安靜一會兒,沒有小孩的哭喊聲,張玉倩的斥責聲,或者是鍋碗瓢盆的碰撞聲。
但此刻我才發現,這些自己平時特別想逃避的東西,其實是我現在最渴求的。
冷清一旦降臨,就會從人的口、鼻、面板、毛孔等等一切可以滲入的地方進入骨髓。
我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突然覺得應該給家裡人打個電話,告訴他們這些訊息。
張玉倩跟她家裡關係不好,一直以來基本沒什麼聯絡,老丈人聽完我的話,“哦”了一聲,只說了句他們會盡快買票過來,就掛了。
我媽在電話裡就哭了,說她會想辦法儘快回來,讓我追著警察,一定要把小妍找回來。
“你是頂樑柱,可千萬別垮了。”掛電話之前,我媽一再叮囑我。
電話結束通話的一刻,我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呆坐在沙發上哭了很久。
我給領導發簡訊請了假,說要專心處理家裡的事情,然後去廚房把剩下的粥熱了。
收拾鍋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廚房的垃圾桶裡面扔了一個測過的抗原。
早上臨走前,我收拾過廚房的垃圾袋,抗原應該是張玉倩給小妍測的那根。
說不上什麼原因,我彎腰撿起抗原,可能是想去感受她們,卻發現這個抗原是一道槓,也就是——陰性。
小妍是陰性的,可是早上張玉倩為什麼會打電話跟我說女兒感染了新冠?
我回想下午張玉倩的話,她說“醫院都打來電話了”,讓她帶孩子去看病,而後來她出事的地方是婦幼保健院,說明她接到的就是婦幼保健院的電話。
我立刻打電話給婦幼保健院,但奇怪的是,記錄里根本沒人給張玉倩打過這樣的電話。
那這個電話是誰打的?
我趕緊把這個訊息報告給接待我的警察王德勝,他聽完以後,說張玉倩可能是接到詐騙電話了。
這是一種新型的騙局,騙子假扮成醫院,或者防疫人員,謊稱你家裡有人感染新冠,把你騙到醫院,而這些騙子穿著白大褂,偽裝成醫院的人,實施詐騙。
王德勝說需要查一下,之後會給我回過來。
大概半小時,他回了電話,說調取張玉倩的通話記錄後,看到下午確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