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五天不到,宗立武便在醫護營帳中混熟了,他每天提溜著兩壺紅梅,從早上一直坐到晚上。
每次一過來,就有一大幫的酒鬼圍著他討酒喝。
宗立武也大方的很,不管認不認識都有求必應,權當交朋友了。
宗立武對他們也沒有任何要求,只是單純的閒聊,什麼風花雪月、異人趣事,有什麼就聊什麼,主打一個吹牛扯淡。
當然了,戰場經歷肯定是一大談資了,所以別看宗立武還未上過戰場,但是對這裡的戰場情形已經瞭解很多了。
深夜時分,宗立武返回了營房躺在床鋪之上,點上一支蠟燭,攤開一張地圖細細檢視。
地圖這種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弄到的,這還是他用了一整壺的紅梅酒從一個領隊的副手手中換到的。
接下來的幾天,宗立武便很少去醫護營帳了,而是和他同隊的隊友們打成了一片。
他對這裡的戰場情形感興趣,沒想到這幫人對東部戰區的情形更感興趣,尤其是那捉迷藏一般的湖灣之戰。
那種孤身一人的緊張感、遠處偶爾傳來慘叫的陰肅感、拐角撞上薩蠻人的刺激感是最好的睡前故事。
每天入睡之前,總有那麼幾人慫恿著讓宗立武說上一段。
當然,宗立武的戰場經歷之所以吸引人,離不開他良好的口才和對戰場細節的觀察,所以其他人聽起來會覺得那麼的引人入勝,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在這幾天裡,宗立武旁邊的青年已經沒有再刻苦練功了,這讓宗立武對其剛剛升起的一點認同感又化為虛有了,其他人估計也是同樣的想法。
這倒不是看低或是蔑視而是無感,認為青年很“普通”、不過爾爾。
……
平靜的時間總感覺過的很快,宗立武所在的隊伍終究是被拉上了戰場。
這是一片丘陵地帶,生長著樹木、雜草和灌木,它沒有單獨的名字,只知道這一片區域屬於匯流荒原的北域地帶。
與東部戰區不同,這裡沒有霧,一眼望過去戰場雙方的動向都一清二楚。
只是有樹木和緩坡的遮擋,雙方的規模只能估出個大概。
玄淵門這邊出動了十餘支隊伍,宗立武所在的隊伍共有二十一人,其他隊伍估計也差不多。
沈頭騎著一頭黃薇鹿在隊伍後面發號施令,他讓隊伍排成三行,每人相隔兩步緩緩向前推進。
隊伍左方十餘丈外是另一支射手戰陣,前面是數支步兵戰陣,它們各自成團、一字排開,隊伍後面則是騎兵戰陣。
宗立武估計,他應該是射手戰陣當中唯一一個沒有拿弓箭的人了。
他的鋼弩沒有帶過來,可即便是帶過來了也不會使用的,在這種地方低下頭上弦,一旦被人盯上就是死路一條。
如果有輕弩在手也同樣不好用,雖然不用彎腰上弦了,但弩箭畢竟很短,射擊軌跡不夠平滑,比較適合中近距離射擊,不太適合中遠距離射擊的。
所以這處戰場更適合使用弓而非弩。
隊伍在偶然翻越山坡的時候,宗立武張望了一眼,看見了對面浩浩蕩蕩的薩蠻族大軍。
他曾聽人說起,薩蠻人的軍陣只分兩種,一種是狼騎,一種是步卒,兩者都不細分射手或是近戰兵,只會混在一起作戰,當然薩蠻人大多擅使弓箭的。
兩軍逐漸接近,最前面的近戰步兵戰陣最先受到了攻擊,數不清的箭矢從天而降。
不過步兵戰陣的修士個個都手持巨盾,除了極少數倒黴蛋被箭矢射中小腿、腳面或是被強弓射穿盾牌的,其他人均毫髮無損。
雖然箭如雨下,不過步兵戰陣並沒有出現騷亂,均佇列整齊、有條不紊地前進。
再往前就輪到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