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信?”
“信!為什麼不信?”唐明禮的回答大出蕭千離意料之外,“匈奴人的那點魑魅詭計,莫說是老夫,便是鎮北軍任意一個隨軍謀士也能看得出來,更不要說朝中那幾位老將軍……”說到最後,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笑意。
見到他的神色,蕭千離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笑道:“唐長老打算將計就計?”
“不!”唐明禮含笑道,“將計就計,說不定還會被匈奴軍中那幾個老謀深算的人物看破,老夫卻是打算將計就計再就計!”
“哦?”蕭千離饒有興趣的問道,“如何再就計?”
“他要從中衛入關,便隨他拿去!中衛南下便是靖遠,再往南便是定西!倘若將計就計,匈奴必然會步步為營,時時提防,避免鎮北軍中道而擊。老夫卻要任憑其南下……”
聽完唐明禮的話語,蕭千離沉默半晌,又問道:“既然如此,那匈奴究竟能給唐長老什麼好處?”
唐明禮遲疑半晌,緩緩道:“他們埋在皇城的暗子,便會引起奪嫡之爭!”
奪嫡!
蕭千離眉頭一挑,不動聲色的點頭道:“果然是好計策,一旦引發奪嫡之爭,朝堂中必然數派互相傾軋,無休止的內耗,最終大傷元氣。如若引發更大的動盪,唐將軍便有了率兵勤王的藉口,一旦鎮北主力回到皇城帝都,舉手之間便可傾覆朝堂——”
唐明禮嘆了一口氣,搖頭道:“大抵如此,細節蕭掌教也無須知曉。只是唐某上有歷代先祖,下有天下蒼生,雖與唐明信等人志向不同,卻也不屑於做那引狼入室之事。”
蕭千離沉默良久,立起身來拱手道:“謝過唐長老!”
唐明禮微微一笑,道:“此事機密之極,還望掌教慎言!”
蕭千離輕笑道:“這是自然,倘若洩露出去,還不知會引發何等動盪!”
二人言及至此,又寒暄了幾句,蕭千離提出告辭,唐明禮也不挽留,當下並肩來到門口,蕭千離喚來雲淺依,二人乘鷹扶搖直上,轉眼間消失在雲端之中。
唐明禮靜靜的目送二人離去,這才重新回到座位上,長長舒了一口氣,神態也隨之放鬆下來。
只聽帳後有人笑道:“好個唐明禮,蕭千離這等人物,竟然也被你瞞了過去!”
唐明禮似乎早就知道帳後有人,當下苦笑道:“此人當真厲害無比,倘若不是事先想好了對策說辭,勢必難以瞞過此人。”
簾子一掀,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黃色長袍的瘦削老者徐徐轉出,順手摘下布帽,露出一個光頭來,赫然便是白馬寺住持廣濟禪師。
只聽廣濟禪師嘆道:“玄門出了這等人物,當真是佛門不幸。惜乎明性、行悲兩位師兄與貧僧志向不同,不肯與貧僧合謀,否則在金山之戰中,便是此人的死期!”
唐明禮瞥了廣濟禪師一眼,冷笑道:“說什麼志向不同?分明是你當和尚當得厭煩了,打算弄個武林盟主玩玩。你瞞得過旁人,又如何瞞得過我唐門?”
廣濟禪師神色不動,笑道:“我為武林盟主又有什麼不好?你唐明禮野心卻比貧僧更大,那哄騙蕭千離的種種言辭,倒是有大半乃是你的肺腑之言!”
唐明禮坐直身子,盯著廣濟禪師,一字一頓的說:“是又如何?我辛辛苦苦引匈奴入關,無非是替你剿滅純陽宮那數千精兵。至於你與左賢王的交情,原本便是一筆交易。借你一萬匈奴騎兵,已經是將當年的恩情還得乾乾淨淨,倘若大事不成,你也休要怪我!”
“唐長老放心便是!”廣濟禪師含笑道,“一萬騎兵,只要使用得當,天下有幾個門派能攫其鋒?再說我白馬寺精銳未喪,依然還是中原第一流的門派!”
他頓了一頓,試探著問道:“唐長老,這次奪嫡之爭,你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