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瑤期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然後坐到了趙映秋對面。
兩人猜了子,趙映秋執黑子先行。
任瑤期一邊觀察趙映秋的路數,一邊思考著緩緩落子。從開局來看,趙映秋在會下棋的女子中算的上是個中高手,而且看不太出來路數,甚至有些東打一榔頭西打一榔頭的散漫,撓癢癢一樣讓人無從反擊。
好在任瑤期是很沉得住氣的性子,她曾經對局過不少當世的真正高手,比如裴之硯,比如蕭靖西,尤其是裴之硯,當初裴先生遭到貶斥,整日無所事事的時候兩人時不時的就擺上一局,一下就是半日。
所以不管趙映秋這麼做是不是故意要攪亂對手的思路,任瑤期都不為所動。
兩人就這麼不鹹不淡地對局了一盞茶功夫,趙映秋不急,任瑤期更不會急。原本還期待會有一場精彩的對殺的群眾們看得都快要打瞌睡了。
就在大家以為這一場對戰就會這麼不鹹不淡地進行到底的時候,趙映秋的棋風突然變了,幾個落子下來,局面在瞬間就天翻地覆,任瑤期左下那一片位置的棋子幾乎全軍覆沒。
在場之人看得突然精神一振,有人失望地嘆氣,也有人暗中為趙映秋叫好。還有人想果然人無全才,任瑤期也不是什麼都拔尖的,心裡不由得有了些安慰。
反倒是輸了一半城池的任瑤期面色依舊沉靜淡然,甚至她連棋路都沒有因此而改變,依舊是不鹹不淡不慌不忙,並未因為趙映秋突如其來的兵戈相向而自亂陣腳。
這麼一來,趙映秋反而無法維持進攻的那股銳氣了。兩人的對局又慢了下來,任瑤期自顧自地一步一步收復失地,雖然速度緩慢,節奏卻是被她掌控了下來。
趙映秋忍不住看了任瑤期一眼:“任小姐好定力。”
任瑤期聞言衝她笑了笑,不急不緩地落下一子。
其實這會兒任瑤期心裡在心裡將趙映秋的棋路琢磨了好幾遍了,趙映秋不動還好,剛剛她做局吃下她半壁江山的時候任瑤期總覺得趙映秋的棋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詭異的熟悉感。
她一開始還沒有琢磨出來,便故意放棄了自己的左下角一片想要看清楚趙映秋的路數,結果越看越心驚,因為趙映秋的棋風竟然與裴之硯的極為相似。任瑤期仔細想了想,趙映秋與裴家應該沒有什麼淵源。所以趙映秋應該是仔細研究過裴之硯的棋局,然後將裴之硯的棋風學透了五六分,比如說她做陷阱誘敵的時候就學到了裴之硯的劍走偏鋒和出其不意,不得不說趙映秋真的很聰明,若不是任瑤期太過於熟悉自己先生的路數,極有可能會被趙映秋的障眼法給騙過去。
不過趙映秋畢竟不是裴之硯,受眼界閱歷和經驗的限制,她學得再像也僅僅是像而已。
坐在上首的裴之硯瞄了幾眼棋局,挑了挑眉,哂然一笑。不過他看了看了幾眼之後又漸漸認真的起來。眼中還帶了一抹興味。
任瑤期棋風一如既往的沉穩。即便她微微佔下風。不過局勢並沒有就這麼僵持下去。就在任瑤期將要瀕臨潰敗的時候,突然間她的棋風一變,殺氣四溢,殺戮果斷。趙映秋被她殺了個措手不及,節奏不知不覺便被她帶亂了,一不小心就被任瑤期扳回了局面。
除了裴之硯在上面看得饒有興味之外,徐夫人看到這裡也十分愕然,因為剛剛任瑤期用來挫敗趙映秋的那一招很明顯是用的上一次在船上的時候蕭靖西對局裴之硯用的那一招殺招。
任瑤期將蕭靖西的招數學了個十成十,趙映秋卻畢竟不是裴之硯。當時裴之硯咬牙抗住了蕭靖西的殺招,趙映秋卻是抗不住任瑤期的。
任瑤期確實是用了蕭靖西的招數,她剛剛看到趙映秋學裴之硯的棋風的時候就想到了上一回在船上的那一場對局,不由得手心癢癢。加上任瑤期比蕭靖西還要清楚裴之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