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慌亂,還有人群的嘈雜聲。
隨著電話那邊幾聲“咯咯”響,像是有人搶過了電話。
“阿軍……”
一個帶著期盼和顫抖的蒼老聲音說道。
李軍拿著電話的手抖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說道:
“媽。”
“沒錯,這聲音就是我家阿軍的,他是我兒子,我認得出來,是他,沒錯就是我兒子……”
在聽到李軍回覆的瞬間,電話那頭的聲音蒼老聲音立刻就崩潰了,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反覆向周圍的人說明和發誓,又好像是在勸說自己。
電話那頭的女人哭聲逐漸被拉遠,被另一隻強勁而顫抖的手奪了過去,沉默了許久。
似是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
最終一個沉穩的聲音說道:“回來就好。事情處理完,早點回家,平安回來。”
李軍呆立在原地,最後只是調整好心情,回覆了個“好”字。
熾烈的感情無需多言。
電話那頭的聲音遠去,只是隱隱聽到一些交談。
女人的哭聲被擁進一個人的懷裡,那個男人的聲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小軍有任務在身,王部長,我們就不打擾。”
“你們慢走,小韓,送李老先生夫婦回去。”
電話那頭又混亂許久,最後一個男人接過電話,說道:
“李隊,我是副部長王國強,歡迎回來。”
“王國強?”李軍有些疑惑,問道:“曹延華呢?”
“曹部長癌症晚期,他不願意動用靈異力量治療,一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短短數年,物是人非。
李軍也陷入了沉默。
王國強忍不住問道:“李隊,我想確認一下,你對總部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什麼時候,你好像不認識我了。”
“我只記得我們在和張羨光一群人爭奪鬼畫,我被張羨光的刀砍傷,把鬼火給了楊間。”李軍沉聲道。
王國強鬆了口氣:“還好,大概只遺忘了一個月的記憶。這幾年你在哪裡,我們都以為你死了。”
李軍搖頭:“不清楚,當我醒來的時候,我以為被送到了總部的實驗室,一群人在修補我的身體,並且把遺失的鬼火和一種鬼血填充進我的身體”
“或許在你們看來我消失了幾年,但我感覺只過去了兩個月。如果那群人沒有主動透露身份,我還以為那裡是總部名下的實驗室專案。”
“這些年外面都發生了什麼,告訴我。”
……
“事情就是這樣。”
王閩擰開一瓶汽水,狠狠地咬了一口手裡的紅燒大肘子,任由汁水沾在自己的手上和衣服上。
身上的鬼羽衣蠕動起來,將油汙和水漬吞食。
噸噸噸……
王閩長出一口氣。
自從被鬼墨侵蝕,成為馭鬼者以來,他的味覺和嗅覺都受到極大地削弱。
雖然這樣可以讓他免於面對厲鬼和屍體的惡臭,但是這也讓他失去了享受美食的快感,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嘴裡淡出個鳥來”。
那位民國馭鬼者為他重構新的身體,讓他得以再嚐到食物的美味。
他當即就到食堂抱了一堆吃食,拉著王天喜一起探討西南市的變故。
兩人促膝長談,一直聊到深夜,王閩才把自己從鹽湖縣到西南市區這段時間遇到的、見到的事情,以及瞭解到的情報,儘可能詳細地告訴王老頭。
“現在那隻變成人的厲鬼就在西南市遊蕩。我把真正的袁敦明殺死了,那隻厲鬼也徹底失去了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