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一個領班樣子打扮的男人看到這邊出了狀況,急忙跑了過來,和稀泥地訓斥了服務員兩句,然後跟姜寶山賠禮道歉,說了幾句恭維的話話,又贈送了一個小菜後,結束了這場鬧劇。
李春燕在一旁解釋:“不好意思,他對花生過敏,所以反應大了些。”
紅姐心領神會,立刻切出笑臉:“都是這個服務員沒眼色,也不看看咱們姜哥是什麼身份的人,用得著送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不愧是風塵出身的人,紅姐的三兩句話,哄得姜寶山喜笑顏開,繼續喝酒吹牛,場面一下又和諧熱烈起來。服務員收拾完殘局彎著腰準備離開的時候,姜寶山突然發話:“等一下。”然後從錢包裡扯出一張一百塊丟在地上,一臉傲慢的說:“小費。”
服務員撿起小費離開了。
紅姐悄悄對我打了個手勢,我心領神會,點點頭。
兩瓶洋酒下肚後,姜寶山已經醉得眼神渙散了。我假裝去上廁所,趁著起身的功夫順走了他的錢包。
原本我是打算把他的錢偷走,殺一殺他那趾高氣揚的威風。但我剛開啟錢包,就被裡面幾十張不同地區、不同署名的銀行卡吸引住了視線。
一個珠港的土大款手裡拿著這麼多內地銀行卡幹什麼?
我好奇地仔細檢查了每一張卡,突然其中一張中國建設銀行的銀行卡竄入了我的眼簾,銀行卡上的卡號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串數字我再熟悉不過,那封索要我哥骨灰運費的掛號信裡,寫的就是這個卡號,卡的主人叫張志勇,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喝多了看錯了,急忙揉了揉眼睛又再次仔細確認了一下,的確是張志勇的卡號。
我頓時酒醒了一大半,本來在漁湧市打聽了這麼久都沒有線索,我都有點灰心了,沒想到紅姐偶遇同鄉突然帶來了線索。姜寶山的錢包裡,居然有一張張志勇的卡,要是順藤摸瓜,透過姜寶山找到張志勇,再從張志勇那裡問出我哥的訊息,說不定就能找到我哥了!
想到這裡,我把卡又原樣放了回去,連忙回到酒桌上,悄無聲息地把錢包放了回去,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紅姐還在不停的給姜寶山灌酒,我暗中對她打了個手勢,又指了指現在喝得臉紅脖子粗的姜寶山。
這是我和紅姐這段時間聯手騙錢,逐漸培養出來的默契,我輕點兩下左邊的太陽穴,表示這個人有問題;紅姐連眨兩下左眼,摸摸右邊的耳垂,意思是讓我先控制住局面。
我立刻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又拉著姜寶山喝了起來,我說自己大學畢業,很想去珠港發展,可惜一直找不到門道。姜寶山一聽立刻來了精神,拍著胸脯說他可以幫忙。
趁著這個功夫,紅姐拉著李春燕去上廁所。
我留在桌上,換著法兒地拍姜寶山馬屁,敬他的酒,可李春燕剛離開沒多久,原本醉到眼神渙散的姜寶山突然一下子就精神了,轟的一下站起來,大聲問我:“李春燕呢?”
“上廁所去了。”我一臉的不明所以。
“沒我的允許她敢特麼的去上廁所?媽的!”一口標準的北方話。
我吃了一驚,一個醉酒的珠港土大款突然無師自通,說起普通話了?來不及容我多想,姜寶山已經站起來,像一隻失去方向的輪胎跌跌撞撞地朝女廁所衝去。
撞開門,只見紅姐正趴在水池邊“哇哇哇”的不停乾嘔,李春燕在旁邊溫柔地幫她拍打著背部。
紅姐吐完後抬起頭,一臉茫然:“咋啦姜哥,出什麼事了?”
姜寶山臉色陰沉的可怕,但並沒有說話。
這頓飯足足吃了一萬多塊錢,最後當然是姜寶山那個冤大頭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