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所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張玉倩問我會不會開車,可以帶我去兜兜風。
我看著她的眼睛,好像從未了解過她,忽然對她有點害怕,就撒了個謊,說不會開車。
她像是完全明白我在想什麼,沒有多挽留,只是對我說:“如果對我有懷疑,這個工作你也可以選擇不做的,不要因為我的原因影響你的選擇。”
我沒有多說什麼,自己叫了輛計程車回家。
一路上我的心裡很矛盾,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如果有這樣一份工作,確實解決了眼前的生活問題,但是我也確實沒有辦法面對這樣的張玉倩。
回到出租屋,蘇星河正光著身子坐在床上打字,見我回來,停了手裡的活,問我:“怎麼樣,睡了沒。”
我對他說了今天晚上的經過。
聽完,蘇星河看了我一眼,幽幽地說:“這個傻逼。”
站起來把衣服從我身上扒下來,然後套在自己身上,問我:“這樣看咱倆是不是差不多,要不換個人去,律師姐姐應該發現不了吧?”
我看著站在床上,只穿了一件西服的蘇星河說:“你去吧,我把身份授權給你。”
蘇星河看我情緒不對,蹲下來瞥了我一眼:“操,誰要和你這種傻逼換身份。從人物分析的角度上說,你這種人物表面上敏感多疑,但其實是張玉倩讓你覺得自卑了。”
我問他:“還有呢?”
“還有就深了。你看現在市面上的電視劇裡,全是壞人,潛移默化的影響著觀眾去懷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其實本質上就是觀眾對自己的不信任。但是我告訴你,信任才是真正的才能。”
我看著蹲在床上的蘇星河,如果不說他的職業,真的挺像個流浪漢的。但他說的最後這句話,確實點到了我,我決定繼續去張玉倩推薦的房產公司上班。
這也是我日後第一次進看守所的原因。
二零一五年,我在合作單位待了一段時間,老闆林強忽然把我調回了房地產公司,想讓我參與具體的業務。
林強說他因為生意上的事要出趟國,找了個同事帶我熟悉一下公司。
帶我的人叫陳虎,大概二十多歲,面板白皙,鋒薄的嘴唇一說話就自動上揚,好像時刻在笑著,有點像《天地男兒》裡的古天樂。只可惜少了一根手指頭。
由於人長得太帥,所以他的斷指缺陷顯得格外明顯。
陳虎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對人態度很親切,卻總讓人覺得這個人格外遙遠。戴著一副斯文的金絲眼鏡,卻總能感覺到鏡片後目光狡黠。
陳虎給我看了全部的專案內容,和一份保密級別非常高的內部策劃案。
總的來說,這家房地產公司託生於美利堅國某著名投資公司,在全世界做過很多知名的文旅專案,林強和他的合夥人cc.Liu共同出資,打算在國內興建一座東方的拉斯維加斯。
陳虎給我看了他們在大興建造的專案體驗中心的宣傳影片,裡面有各種酒店和娛樂設施。影片裡還模擬了專案開業以後的樣子,有老虎機、撲克牌、演出、雜技、餐廳,所有住在酒店裡的人下樓就能賭博,玩累了還能去人造海灘曬背,就像一個完整的娛樂天堂。
儘管這個專案看上去很華麗,但是我對這個專案有一個很大的疑惑,像這樣一個涉及賭博的娛樂城,是怎麼獲得國內審批的,內地對於賭博的管制可是相當嚴格的,按道理這種專案應該去南澳才對。
陳虎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了笑,說:“看來你也沒有看出來。”
接著他給我看了一份審批資料,專案叫康養小鎮。
原來,這個娛樂城裡面的設施全部都是為老年人建設的,賭場籌碼是專用的,服務員和部分客人是請來的群眾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