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只剩下一個月的壽命了。
“我只希望能出去見老婆最後一面。”老屈擦掉眼角的淚。
老屈還告訴我,為了能出去,他上個月趁著護士帶著病人去吃晚飯的空檔,偷偷打碎了燈泡,吞下玻璃渣,想趁著轉到綜合醫院做手術的機會,從綜合醫院逃走。可是沒想到醫院對他的自殺無動於衷,硬是等了三個小時,請了外院的醫生來精神病院做手術,完全不給他離開這個醫院的任何機會。
不僅如此,在他的傷口好了後,醫院的主任馬上給他安排了兩次電擊治療,就是為了讓他知道,不聽話是什麼下場。
我聽完老屈的講述,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在這兒才關了一個多星期就已經受不了了,他卻忍受了這樣的生活五年,我對他很是同情。
“行,你到時候機靈點!”我答應了老屈的要求。
雖然多帶一個人多一份風險,但是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病區裡面值班護士加上護工有三個人,假如發生什麼狀況,關崇志養尊處優這麼多年,怕是幫不上什麼忙,單靠我一個人對付兩個護工還是有些困難,老屈的加入總的來說利大於弊。
我的親身經歷,再加上老屈身上發生的事情,讓我重新審視起這個醫院,當我摒棄了先入為主的思維後,我發現了很多原本沒有發現的事情。
三號床的王老師,原本是一箇中學老師,他和老屈一樣,也是因為觸犯到某些人的利益,被強行當作精神病送進來的,現在已經被逼成了一個真的精神病。
十二號床的龔師傅,也是個正常人,他是被自己的親生兒子送進來的。兒子想霸佔他的房產,他死不鬆口,兒子乾脆說他是瘋子,把他關了起來。
二十四號床的小鄧,是大理二中的學生,長得又高又帥,因為抑鬱症自殘被家人送到醫院來治療。我幾次看到護士長把他單獨叫進值班室,他出來的時候,臉頰潮紅,衣服凌亂,一副備受摧殘的模樣。
我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句話:如果現實生活中有地獄,那一定是精神病院。
我問老屈,就沒有人能夠管得了他們嗎?
老屈斜了我一眼,“你覺得外面的人是會信醫生的話,還是會信我們這些‘瘋子’的話?”
答案不言自明。
夜晚很快就到了。等到晚班護士和夜班護士交完班,病區裡面一片寂靜的時候,我按響了床頭的呼叫器。
“四號床,你怎麼啦?”值班護士公事公辦的聲音從喇叭裡響起。
我裝出很虛弱的樣子回答道:“我肚子疼。”
護士掛掉呼叫器後,我馬上跑進衛生間,這裡攝像頭是看不到的,能夠為我贏取時間。我用冷水撲了撲臉,脫了褲子坐到馬桶上面,裝出一副拉肚子的樣子。
沒兩分鐘,值班護士就帶著一個護工過來了,“你肚子什麼時候開始疼的?”
等到護工走進衛生間,我才開口。
“就剛才。”我假裝要起身,褲子還沒提起來,人就朝護工的方向歪了下去。
護工以為我是拉虛脫了,怕我摔倒撞到頭,連忙上前攙扶我,我靠在護工身上,趁機掏出褲兜裡沾了乙醚的手帕,往他臉上一捂,不一會兒他就軟倒在我身上。
“咦?你怎麼了?”由於護工是背對著護士,導致值班護士並沒有沒看到我的小動作,她的第一反應是進來檢視,進了衛生間之後也被我用沾了乙醚的手帕放倒了。
這時假睡的老屈翻身下床,掏出偷藏的紗布,將兩人手腳捆住,然後輕輕關上衛生間的門。
我悄悄來到護士站,剩下的那個護工,正坐在配藥室打瞌睡,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照舊用沾了乙醚的手帕把護工放倒,也將他綁了起來。
我換上護工的衣服,老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