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望進慧宗的眼睛裡,她知道她就是他嘴中的那個人。
“為什麼他的頭髮全白了?是因為毒嗎?”那銀色的滿頭白絲很刺眼。
“不是,那毒對頭髮沒有影響,你知道嗎?當一個人處於很大的壓力或很深刻的痛楚時,很可能會讓一個人在一夜之間頭髮皆白。”
一夜白頭!!雲舒驚訝地望著慧宗說不出話,到底怎樣一種深刻的痛楚才會導致一夜白頭? 她以為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電視劇上,沒想到……
“是為了什麼事?”
“我想莊施主你應該比老衲更清楚,進去吧。緣起緣滅,自有它的原因和定律,各因結各果,繫鈴人終需解鈴人。”說完, 慧宗轉身離去。
往事如潮水,不斷地湧上來,一切猶如電影倒帶一樣,歷歷在目,彷彿昨日那般鮮明,而當時的痛楚,像結痂的傷口狠狠地被撕裂,曾經的痛忘記了再次被提起時,她以為她會很痛,很恨,但她沒有,反而很平靜,如平靜地湖面。
風吹過,混合著花的香味。笛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
突然兩扇竹門“吱呀”的一聲,豁然開啟了。
屋內一片漆黑。
雲舒望著裡面,一眨不眨,良久,只是這樣站著,而那裡面也有一個人同樣站著,一眨不眨地望著外面。
“雲兒……”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竹門口,滿頭的銀髮隨意地散在肩上,風吹過,揚起髮腳,襯托得俊美的臉龐更為清逸爾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白皙的膚色,五官還是那麼精緻,只是清瘦了許多,眼睛還是那雙眼睛,只是沒有和以前那樣燦如星子。但臉上的溫笑,依然柔和而明亮,乾淨而純粹,猶如三月的春風,輕輕地吹過湖面,吹過她的心湖,只是再也無法和以前一樣,在她的心裡蕩起一層漣漪。
那曾令她身心顫抖的笑容,終於她可以很自然地對待了。
雲舒的唇角泛起一個笑容,似蜻蜓點水,蕩起的漣漪太微弱,弱到似乎沒有從來沒有發生過,原來她也可以做到如風吹過,了無痕。
“雲兒……”他又叫了一聲,走了出來。
雲舒渾身顫了一下,望著他…沈逸錦一步一步向她走過來,卻沒有動。
“你真的還活著?” 沈逸錦的手想碰她的臉,卻在要碰到時停住了,眸子暗淡了下來,“我可以嗎?”語氣充滿了期待,但又是那麼的不確定。
雲舒反手拿起那雙沒有血色得蒼白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臉上,“是的,我還活著。”
沈逸錦神情很緊張但又充滿了驚喜,手顫抖著,輕輕地撫摸著雲舒的臉,“雲兒……你願意原諒我?”
雲舒望著他蒼白的臉和銀色的頭髮,輕輕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原諒你了。”經過了那麼多生生死死,很多事情早已經看開了,其實他何嘗不是一個可憐人,對於他的身世慧宗已經跟她說過了,而且,她似乎對他也有不公平的地方,因為喜歡上他,是因為他的笑容和她的初戀男友金鍛錦很相似。
剛開始時,她的心裡的確有恨,但這段時間裡,她想了很多,或許慧宗禪師的開導對她真的產生了影響和作用。佛曰:冤冤相報何時了。孔子教育他的弟子道:要以德抱怨。《聖經》中說道:原諒他人就是解放自己。她沒有那麼偉大的胸襟,只是她不想再追究了,太累了,所有人都只是命運下的一顆棋子。
“這段日子你過得好嗎?” 沈逸錦展出一個笑容,但很虛弱。
“嗯,我很好,我遇到了一個很單純的人,他說他願意照顧我一生。”
“那……那你答應他了?” 沈逸錦的聲音抖了一下,似乎有點哽咽。
“或許吧,誰知道未來會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