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上面盡是些生員,還有幾個舉人?這怕是有些難辦了”
廢話,不難辦我給你幹嘛?
楊波心裡翻了一個白眼,恭敬的說道:“大人,勾結聞香教大罪,更何況這些人飽讀聖賢書,暗地裡卻做下這等罪惡的勾當,不懲處不足以平民憤!不過嘛,這個下官以為倒也不宜牽涉過多,有些涉入不深的,倒是可以約談叱責一番即可,但這幾個為首的不但資助聞香教起事,而且還是復社中人……”
“復社中人?”
嚴坤之眼睛都瞪圓了“這,這……”
楊波也不做聲,嚴坤之這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兩人一時沉默無比,都在想各自的心事。
嚴坤之有些犯難了,楊波給他送了一份燙手的大禮,這些人隨便那一家都是富戶,名下光土地就不下千餘畝,而且為首的還是復社的人,打擊他們倒是給正在焦頭爛額的溫體仁送上了一份大禮,他想攀上溫體仁這顆大樹,楊波就給他來了這麼一手,但這樣做無異於整個士人階層開戰,得罪的人就多了,萬一?
嚴坤之打了個寒戰,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大人何必憂慮?”
楊波看到嚴坤之猶豫不定,便開口道:“我等只需把軍功坐實了,至於繳獲有不足的地方都可以著落在這些人身上,其他的牽涉復社的事情只需給溫大人送個口信,想必溫大人自然知道怎麼做合適的……”
嚴坤之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這楊波到底還是眼皮子淺薄了一些,官場上劃分派系哪有這麼簡單?你官職低微自然沒有人注意,可他不同,上次拜訪溫府的事情已經有人在彈劾他了,只怕那些人不敢動溫體仁,反倒把火力聚集在自己身上,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嚴坤之搖搖頭,沒有聽從楊波的意見,他還要回去好好謀劃一番,不過對於楊波他倒是有了更多興趣,不但能打仗,從酒筵上定下功勞的基調,現在關於繳獲又來了這麼漂亮的一手,這人並不像外表看起來的那麼粗魯啊?
想到這裡,嚴坤之便換了個話題笑著問道:“不知知閒對溫大人怎麼看?想必知閒很是看好溫大人了?否則也不會巴巴的派人千里上京,只為了給溫大人送銀子吧?”
第二章各有謀劃(下)
楊波沒有回答,反問道:“嚴大人此次謀劃登州巡撫一事,不知可有了眉目?”
嚴坤之搖頭,有些失望的說道:“憑藉此次平亂之功,原本這登萊巡撫一職也是穩當的,只是,只是我與那山東巡撫朱大典向來有些齷齪,此次朱大典督兵平亂有功,聖眷優渥,若是他出手橫加阻攔,終究是無望,是以為了此事,我也曾上京走過溫大人的門路,可惜……”
楊波好奇,原來這嚴坤之與那山東巡撫朱大典不睦?這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嚴坤之是正四品的按察司副使,與節制三司的巡撫大人有齷齪,這事兒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楊波問道:“卻不知大人何事與那巡撫大人不和?”
嚴坤之不住搖頭,看到楊波熱切的目光,想想這人也算得上自己一手捧出來的心腹,便也不瞞他道:“我籍貫乃是浙江鄞縣人,與那沈一貫原是同鄉……”
楊波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嚴坤之是齊楚浙黨人,沈一貫的大名他也大致知道一些,沈一貫其人是萬曆年間的首輔,交結浙江士大夫,時稱“浙黨”,後來齊黨與楚黨也紛紛依附浙黨,合稱齊楚浙黨。
齊楚浙黨與東林黨人鬥爭維持數十年,只是東林日漸勢大,諸黨為了與其抗衡,便逐漸向魏忠賢靠攏,被東林黨冠以“閹黨”的惡名至今。
說來說去,還是繞不黨爭這個事情……
這三黨與東林的爭鬥屬於政治鬥爭,政治鬥爭無所謂正邪,無非是利益分歧的衝突而已。至於誰的利益符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