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好太過苛責楊波這個功臣,便溫言道:“知閒,此次立下了大功,安東衛指揮僉事還是即墨營的?你可要打算好了,不日我就要上報請功文書了”。
楊波點點頭,很肯定的回答:“即墨營指揮僉事!”
接著又從懷裡摸出一份名單遞給嚴坤之:“大人,這些是石臼所準備提拔的名單。”
嚴坤之接過細細的看著,楊波也不出聲打擾,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有了即墨營的戰兵名額,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護鹽隊擴充到兩千人到三千人的規模,石臼所的王遠山肯定還是要往上提一提的,那麼正好可以讓自己人接手這個位置,把石臼所打造的鐵桶一般的獨立王國。
“知閒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吧?”
嚴坤之笑了笑,提筆劃去了幾個副千戶的名字,略一思索又添了幾個名字上去,楊波不敢爭辯,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大人,這些都是跟隨小的多年的下屬,有功不賞小的怕……”
看到嚴坤之還不打算罷手,楊波最後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嚴坤之聞言大笑:“你楊波來安東衛才多久啊?哪來的跟隨多年的下屬?”
楊波小聲爭辯道“都是一手帶起來的家丁,若是日後想立功勞,還得靠他們。可不敢寒了將士之心哪……”
嚴坤之擺了擺手正色道:“知閒可知那日照縣令正在四處彈劾你的事?他告你恃功而驕,縱兵劫掠地方,軍紀不嚴濫殺無辜,且目無法紀威脅上官,與那土匪一般無異……”
楊波趕緊大叫冤枉:“冤枉啊大人,我護鹽隊疾行百里又與教匪連番惡戰兩場,方才解了日照之圍,那黃思儒不但不思感激,看到我等已經圍住了匪首馬千里、劉明遠,反帶兵來搶奪功勞,這如何能讓我等心服?就算把官司打到京師去,我也是這個說道”
嚴坤之笑了笑:“知閒不用多心,我已經斥責了黃思儒一番,不過為官之道切忌急功近利、得隴望蜀,有人彈劾你這次升遷反而穩當許多,同理,若是想把石臼所小旗到千戶都換上你的下屬,你真當這安東衛大大小小的官吏都是眼盲的不成?不到萬不得已,還是要留有餘地啊!”
聽到嚴坤之這樣語重心長的告誡,楊波還能說什麼?要想憑藉自己穿越帶來的一點見識就想在這明代的官場中縱橫馳騁,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楊波又從懷裡摸出一張紙片恭敬的遞了過去,上面是一些損耗的錢糧和裝備,反正都是花朝廷的錢,嚴坤之這次沒說什麼,接過去放在桌子上。
楊波見該說的說完便起身告辭了,還有一大堆的瑣事等著他去善後呢。
好不容易和大小的上司客套完,楊波終於和鐵牛往毛家屯趕,鐵牛不善言辭,楊波只好一個人想著心事,就在這時,一個軍戶急匆匆的送來一封信,信封上用楷書端正的寫著畢方濟三個字。
“畢老爺回來了嗎?怎麼好好寫封信過來?”
楊波認出那個軍戶是他派去保護畢方濟登州招募流民的,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畢老爺沒有回來,他說他有一樁急事先去京師,來不及向大人當面告別,便託小的帶了封信,他說你一看便知。”那個軍戶出門幾個月就變得黑瘦無比,楊波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第二批流民到了沒有?”楊波不急著看信,先問到“還沒到,小的急著送信便先走了一步,那些流民估計現在才到萊州府不久,到俺們這裡可能還要一些日子”軍戶回來後,對毛家屯的變化已經無比的吃驚,對楊波更是打心底的敬佩,說話也恭敬無比。
“有多少人?”
楊波最關心的是這個
“聽畢老爺說約莫有近兩百來戶,五百多人吧?這一路也有自行走散的,也有新加入的流民,具體就不知道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