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還有什麼你不敢做的?”平日低眉順耳的渾家今天卻是毫不示弱的針鋒相對“哎呀呀,這是幹什麼啊?”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接著門簾一動,崔勇走了進來。
“嫂子,這是幹什麼?”崔勇進來踩到地上的粥,差點摔了一跤。
張世雄的渾家揹著身抹了抹眼淚,轉身強笑著:“是崔兄弟來了啊,這不沒事,跟你哥哥絆了幾句嘴”
說完,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碗筷,回裡屋去了。
“嫂子寬心”崔勇對著內屋喊了一句,轉頭對張世雄說道:“走吧,世雄,大人要見你”
“大人見我?”張世雄莫名其妙
“大人要見世雄?”張世雄的渾家隔著簾子聽到了崔勇的話,心裡大急“沒事,大人想見世雄是好事,說明大人看重世雄”崔勇趕緊解釋。
張世雄一語不發,站起身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當頭走了出去……
楊波正在書房看書,峭春三月,夜間還是有些寒冷刺骨,房子裡已經生起了一個壁爐,裡面熊熊燒著一些劈好的短木材,把室內弄得是暖洋洋的,親衛彙報後片刻,一個人走了進來。
“世雄來了啊?坐”
楊波眼睛沒有離開書卷,揮揮手到:“這裡是私下見面,你就不用多禮了”
張世雄筆直坐在凳子上,神色有些拘謹,楊波這才把手裡的書放下,一個丫鬟模樣的人端上來一杯茶。
“世雄啊,聽說你是遼東人?”楊波問道“回大人的話,小的是開原人,後來鬧韃子,一路南下逃到登州,後來又遇上登州叛亂,聽說這裡有活路,便來了”張世雄面無表情,彷彿在訴說與他不相干的事情。
“你原來當過兵?”楊波又問道
“不敢欺瞞大人,小的當過兵,也當過軍”張世雄回道見楊波用探究的眼神望著他,張世雄又說道:“到了海州,在離遼南一百二十里的海州衛的蕭家屯堡當過一年堡甲,後來建奴又打到了海州,當兵的都四散逃命去了,小人便帶著全家一路逃到了登州,見到孔有德說要渡海打韃子,小的便去陳光福手下當了兵”
楊波大奇道:“怎麼不去當官軍吃糧,反倒去入了叛軍啦?”
張世雄搖頭:“小人與建奴仇深似海,只盼有朝一日能殺回家鄉去,只要誰殺韃子,小人就給誰當兵。”
楊波又問道:“那怎麼又逃出來了?”
張世雄道:“亂軍裡有很多遼東、遼南老鄉,他們都說孔大人肯定會帶著俺們打回遼東去的,小的便也信了,後來看這些人燒殺擄掠,無惡不作,這哪裡是能打韃子的樣子?是以小的便偷了個空兒,帶著全家跑了出來”
“哦?”
楊波來了興趣,問道:“怎樣才算能打韃子的軍伍?”
張世雄想了想,沉聲道“當年嶽爺爺部曲多是四方亡命、嗜殺之徒,與土匪一般無異,但後來嚴明瞭軍紀,善必賞,過必罰,待數千萬人如待一人,這才有了凍死不拆屋,餓死不虜掠的岳家軍,若不是朝中奸臣百般阻撓,撼山易,撼岳家軍難,岳家軍又何曾懼過韃虜來?”
楊波聞言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
張世雄抬頭,依然是那副刻板的樣子:“大人為諸軍之表率,還望大人奉己至薄,持軍至嚴,正己然後可以正物,自治然後可以治人”
楊波笑了笑:“軍紀嚴明就能打韃子了嗎?當年渾河一戰,川浙兩兵軍紀森嚴,結果如何?”
張世雄搖了搖頭:“大人怕是誤會了,小的想說的是,軍紀森嚴,令行禁止,或能與韃子一戰,勝負尚在兩可之間,若是軍紀敗壞,只會燒殺擄掠的軍伍,那更是不用提了……”
楊波想了想,端起茶杯,意思是送客了,沒想到張世雄沒明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