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大人一路順風,此行馬到成功。大敗韃子!”海灘上的眾人都跪了下來,兩個家丁小心的扶著宗元方上跳板。
甲板上,宗元方的斗篷獵獵作響,他傲然站在船首拿著一支細小的千里鏡遠眺,一群人圍著他指指點點,替他介紹一些海上的風景名勝。
尚可喜落在後面顯得有些形影相弔,遠遠望著這些人熱絡的拍監軍大人的馬匹。他的心情有些複雜,東江副將不值錢也就罷了,東江將領走到哪裡都不受人待見,這個宗元方對待他的嘴臉他見得慣了,心裡倒也不以為意,只是略略有些失落,自己才從登州祖大弼那裡逃的性命,又接到黃龍被圍的訊息,救援如火,他也不顧上次大船和士兵損失殆盡。盡力收羅了一些沙船,方頭船,又召集了兩千廣鹿將士急急的趕來,沒想到來了後黃龍已經戰死,即墨營卻捷足先登。所有功勞都被他們攬入懷中,尚可喜原本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但人就是這麼怪,看到別人立了功勞,自己巴巴的來回奔波卻為別人做嫁衣,心中終究不痛快。
就在尚可喜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有人在他身後輕輕咳嗽了一下,尚可喜回頭一看,卻是楊波在笑嘻嘻的看著他“原來是知閒來了”
尚可喜很客氣的想給楊波施禮,卻被楊波一把扶住:“大人萬萬不可,下官應該給大人見禮才對”
“知閒事務繁雜,元吉還沒有謝過知閒救援旅順,護家兄及元吉的家眷回廣鹿的事呢”尚可喜見楊波對他執禮甚恭,心裡稍微舒服了點,楊波這個人在宗元方面前正是炙手可熱,他一個東江副將還真不敢在他面前拿大。
“元吉為國戍邊,殊為不易”楊波看看尚可喜那一身寒酸的服飾,嘆道。
尚可喜眼角一紅,假裝眼角吹了沙子,轉到甲板一側遠眺大海。
“元吉,知閒卻要先恭喜你了”楊波等他平靜之後突然說道。
“哦,喜從何來?”尚可喜糊塗了。
“元吉此次跟隨大人立下大功,回去之後論功行賞,飛黃騰達是指日可待啊,如何能不恭喜元吉?”楊波朝被人眾星捧月一般圍在中間的宗元方努努嘴。
尚可喜聽到楊波的話,臉上的喜色黯淡了下來,搖搖頭。
“元吉救援旅順之功先不提,光是斬首韃子百多人,漢旗軍兩百,又跟隨大人出海側擊金州之敵,逼迫奴酋退兵,如此赫赫之功,論功行賞又怎能少了元吉?”楊波笑眯眯的說道。
尚可喜張著嘴,心裡卻是一動:“斬首三百多級?哪裡來的首級,莫非他……”
楊波一把拉住尚可喜的手道:“元吉,我等身為大人的心腹,這個時候去湊湊熱鬧有什麼打緊的了?”
看到楊波拉著尚可喜過來,宗元方朝他們招招手道:“來來,知閒,過來給咱家講講,這金州城到底是怎麼個險要法,咱家這一趟可以說是親冒矢石,一線臨敵啊”
楊波把尚可喜推了出來道:“還是讓元吉說吧,元吉久駐廣鹿,這一帶比我熟悉的多。”
宗元方愣了愣,笑著點點頭:“元吉哪,那就你來說說吧?”
尚可喜知道楊波給機會他。心裡有些感激,想了想沉聲道:“這金州地處金州海峽最北,最狹窄處不過十餘里,被譽為遼南第一重鎮,金州城南有山曰扇子山。控制了此處便控制了金州地峽的最高點,而金州城則是控制旅順半島的關鍵所在……”
“……韃子無水師,沿海堡臺亦無大炮防禦,我水師可隨意選擇登陸地點,深入敵後,或斷敵糧道。或包夾旅順當面之敵”
“……沿海島嶼如鹿島,虎平島,黑石礁等島韃子也只放了少數探哨,或千人,或百餘人,我大軍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韃子徒然望海興嘆,無可奈何矣”
“……金州距離復州百餘里,復州距蓋州也只兩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