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視邴吉為養父母,未央宮和朝裡必然有祭奠,正是多事的時候,自己還是要早早的離開金華殿的好。
“公主。苟參先行告退了。”
劉敏這會心情很是不好,看看苟參,就點頭:“你去吧。”
苟參走了幾步,劉敏在後面叫:“別忘了你說的,三日!”
從武帝開始,每逢有天災,天子都會命人給丞相送去十斛酒和一頭牛,以示自己作為天子寡德,天下動盪,讓丞相辛苦了。
送酒送牛的意思。一者是犒賞,二是讚美丞相如同牛一樣的不辭勞苦,而丞相此時往往都會上書說自己輔政無方才至於此,就會請辭。
這實際上就是一種互相推諉責任的方式,當然天子是不可能退位的,那麼可能就有丞相離職的意思。至於丞相上書請辭後天之會不會同意,那是另外一回事,而這個傳統一直被保留著。
但是到了宣帝劉詢時候,準確的說到了邴吉做丞相的這些年,這一傳統從來沒有發生過,可見天子劉詢對待邴吉的感情非同一般。
苟參一路思索,很快的就回到了待詔署,果然待詔署令對他宣讀了詔令,讓他“先回去”。
苟參靜靜的看著署令,這個署令也覺得天子的這個詔書有些含糊。同樣的看著苟參,再次的重申說:“就是讓你——‘先回去’”。
先回去,然後做什麼,沒人知道。
這既不是梟奪了苟參的待詔身份,也不是罰了他的秩奉。僅僅就是單純的讓他回去,可以理解為在家閉門思過,也可以視作捫心自首,等候著天子的進一步處置。
長安此時有些亂糟糟的,雖為如花浪漫的春季,但是由於邴吉的去世變得全城蕭瑟。
苟參一路到了家,一如既往的洗漱,吃飯,到了晚間,跑步、射箭、舒展筋脈,綁縛了繩子左右手揮砍刀,直到全身大汗淋漓的如同水洗。
明月在望,苟參透過樹杈看著夜空中半圓的月亮,心說自己今後到底要怎麼辦?
本來一心想攀上許浩明的大腿,依靠著他,依靠著許廣漢侯爺,也許今後就能在大漢混的有一番作為了,可是事不由人,皇帝劉詢偏偏將自己提拔到了一個自己都沒有想過的高度,做了穎水縣令。
去年剷除潁川四大家族是何等的雷厲風行,本想著今後能在穎水恣意逍遙的的,誰想到被叫道長安就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到金馬門做待詔真的像是張猛和朱博幾個說的是接近了權力中樞,是一個天大的機會,可是如今因為陳湯的事情被勒令回家,自己應該是喜悅,還是憂傷?
從來都是往上走,人人興高采烈,可是要是不進反退的話,誰能心甘情願?
成,是因為天子劉詢,敗,也是因為天子劉詢,天之的意志就是一切,擁有權力就是在大漢安身立命的根本。
原來一心想接近敬武公主,能為今後做一些鋪墊的,可是如今敬武公主真的像是對自己產生了興趣,但是卻連去未央宮的機會都沒有了,那還怎麼實施接下來的那些計劃?
苟參更加的領悟到了,在絕對的權力面前,自己這個秩奉六百石的大漢小官吏,簡直就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在這樣一個權利至上的社會里,有權就有了一切,光光有錢是不行的,自己必須要做官,要做大官,要掌大權!那樣才能不被人欺凌。
否則像潁川郡的原家、褚家、韓佳和王家那四大家族,錢,何其多也,可是不瞬間的就被自己和黃霸搞的土崩瓦解,什麼都沒有了麼?
像楊惲那樣做一個富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