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那些黏著血肉的彈片或子彈的彈頭已經堆積成一座令人恐懼的小山!
盡力扭動著脖子,李文壽在自己肩頭的衣服上擦去了臉上的汗水,沉重地喘著粗氣喊道:“這個已經可以了,趕緊抬開,把下一個傷員送過來!我還要大量的棉布或棉花,還有乾淨的線!”
藉著協助自己的那些婦女抬走傷員清洗手術檯的機會,李文壽總算可以靠在身後的圍牆上喘息片刻了!雖說早已經預料到了這次大戰之後,小鎮槍手的傷亡應該是個可怕的數字,但一次性地給這麼多人做手術,即使是再專業的醫生,恐怕也會感覺到深深的疲憊吧?
尤其是在這麼簡陋的環境之下,幾乎只能用中世紀海戰中的那種近乎殘酷的手段來為傷員治療,從嚴格意義上來說,自己做的手術大部分都將是無用功夫!短短的幾個小時,從手術檯上抬下去的死人比活著離開手術檯的要多好幾倍啊……
看看自己身邊負責另一張手術檯的颶風,這個體形壯碩的東歐大漢也和自己一樣,疲憊而又沮喪地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喘息。看著李文壽投來的詢問的目光,颶風無奈地搖搖頭:“我的這個,沒辦法了!兩條腿齊根炸斷,身上還殘留著幾十塊細小的彈片,就這麼簡陋的手術條件,就算是現在沒死,也頂不過隨後的術後併發症了!說起來,頭兒去什麼地方了?還有,卞和不是說過,我們會有給養和武器送到麼?”
看著從教堂門口衝進來的幾個抱著傷員的婦女,李文壽活動著已經痠痛到了極點的胳膊,無奈地搖搖頭:“頭兒現在在聯絡我們的朋友,催促他們儘快提供我們需要的東西。在這之前,我們只能靠自己了,又送進來幾個,趕緊上吧!”
颶風表情痛苦地搖晃著自己的肩膀,將鮮血淋漓的雙手伸進了身邊的一桶涼水中清洗著:“好吧!等做完了所有的手術,我一定要好好地喝上一大杯啤酒,再美美地睡上一覺!”
時間在不間斷的手術過程中飛快地流逝,當最後一個傷員身上的傷口被李文壽小心地縫合起來之後,已經是天色陰沉的傍晚了。整整一天時間都沒來得及讓自己喝水,在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後,李文壽總算讓自己乾澀的喉嚨感覺到了一點點的舒適。看看自己滿是血汙的雙手,李文壽用胳膊肘推推半蹲在自己身邊的一個運送傷員的老年婦女:“給我弄點水來好麼?我渴……”
半蹲在地上的女人沒有理睬李文壽,只是深深地埋著頭,小心地用自己的雙臂保護著懷中的什麼東西,嘴裡還在低聲地用雅圖土語唸叨著。或許是猛然想起了什麼,半蹲在地上的女人輕輕地站了起來,緩緩地轉過了身子,用那雙已經明顯呆滯的眼睛看著李文壽,近乎乞求地將懷中抱著的東西遞了過來:“您看看……我的小兒子,能救救他麼?他的父親和兩個兄弟都已經炸死了,找不到了,只有我的小兒子,我這聽話、懂事的咔咔吉,他留下來陪伴我……”
看著這個年邁的女人將懷抱中緊緊保護著的東西放在自己眼前,李文壽禁不住倒退了好幾步,險些被地面上那厚厚的鮮血滑倒!那是一個青年、或者說是一個半大孩子的頭顱,在爆炸的威力之下,這個頭顱下面的身軀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卻將這個孩子的頭顱完好無缺地保留下來。或許是因為爆炸來得太過突然,或者是因為死神也不忍心收走這條年輕的生命,孩子的臉孔上看不出一絲的恐懼表情,反倒保留著一種毅然決然的勇敢,連那雙已經失去了活力的眼睛裡,也看不出一絲對死亡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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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制職業 第六十二章(2)
看著李文壽後退了幾步,年邁的女人顧不上地上的鮮血會將自己滑倒,亦步亦趨地跟了過來,眼睛和聲音裡,全是那種狂熱的乞求:“我知道,您是個高明的大夫,發發慈悲吧!我只剩下這個乖巧的孩子了,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