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飢渴已久的野獸,全憑本能行事。公寓這麼小,他抱起我,輕而易舉地找到臥室。我們倒在床上,喘息著,剝去對方身上的累贅。他年輕的身體,在微暗的空間裡好像發著光,門窗緊閉的房間,變得一片凌亂。我們糾纏在一起,好像久別重逢的情人,對方的身體,全然陌生的,可是卻奇蹟般地感覺熟悉。他進入的時候,我發出一聲滿足的唔咽。好像被填滿的,不只是身體,被填滿的,是那些數不清的獨自醒來的淒涼夜晚。那些一個人在車裡默默流淚的早晨與黃昏,還有那些心口上破碎已久,久到以為誰都看不出來的傷口。
他的眼睛在昏暗中發著光,緊緊地盯著我,久違的*螺旋般越放越大,身體的愉悅讓我暈眩。他的聲音在高潮即將到來的喘息裡撞進我的耳膜,“留白,我愛你,我愛你。”
愛我,他在說愛我。暈眩感突然散去,我睜大眼睛望著他,咬字清晰地說:“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激情並射的那一刻,他在我身上顫抖,然後回答了我。
不安的熱戀(1)
週日的下午,和*約好,在正大廣場碰面,喝茶聊天。把車停到地下車庫,一片悶熱。不由加快腳步,往商場通道走去。推開沉重的玻璃門,一片清涼湧來。我長長舒了一口氣。坐電梯直上五樓,走進餐廳,臨江的座位上,*早已坐在那裡,在看雜誌。
我坐下來,叫飲料。*盯著我的臉說:“留白,你氣色真好。談戀愛了吧。”
我眯起眼睛笑,“看得出來嗎?”
“你是說真的?”她來了興致,放下雜誌,身體前傾,湊了過來,“老實交代,什麼人這麼厲害,讓你下凡塵了。”
我簡單彙報情況,三言兩語,儘量誠實。講完之後對面半晌沒有聲音,然後只聽到她倒吸一口冷氣,聲線都提高了:“你夠可以的啊留白。這種八點半港臺劇裡面的人物你都能夠遇到,還能把他手到擒來,太厲害了。”
我捂住嘴巴,避免自己笑出聲來:“讓你受驚了,呵呵。”然後稍微正一正顏色:“那麼你呢?現在情況怎麼樣,有心情約我出來喝茶,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她攤攤手,表情複雜:“就這樣唄,兩邊父母都知道了,現在他反而沒精力和我鬧了,要與兩老斗爭呢。”
“哦。”我不知怎麼介面,這個過程盡是悽風苦雨,不是身陷其中的人,是沒資格發言的。
“沒事,”她反而笑起來,“大不了和你一樣,你可要混好了,給姐妹指一條明路。以後就算自己過了,也能向你學習,重新走出更燦爛的一片天。”
我不笑也不行,“你就貧嘴吧,還以為是在公司裡作報告哪。”
其實我心裡知道,*根本不必害怕,她家裡背景雄厚。父親是那個郊縣數一數二的人物,兩家結合,是門當戶對,雙方千挑萬選的結果。家族的力量,這時候會顯出巨大的威力,這種婚姻之牢固,是平常人家很難想象的。退一萬步說,就算她最後恢復單身,回到自己家中,還是可以得到最好的生活保障,孃家有靠,總是好的。
“現在是熱戀吧,瞧把你美的。”
我坦然點頭,“的確是很喜歡他,就想和他待在一起,不做什麼也好,只是看到就歡喜。”多年的老朋友了,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把真實感覺,說給她聽。
*有些動容,“可是留白,你們想過將來嗎?”
將來,沒想到她這麼直接地問我。我一時沉默,我和楚承的將來,想過嗎?躺在他懷裡,被他緊緊抱住,四肢糾纏,好像要融成一個人。在那些甜蜜到恍惚的時刻裡,我一定是偷偷想過的吧。可是隻要稍稍清醒,那些微的念頭就會煙消雲散了。我是誰?每每望著鏡子,都會這麼問自己。如果我還是多年前那個藍衣白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