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景不長,半年後由公社推薦,文峰成為了一名工農兵學員,到省城一所大學開始了新生活。此後一兩年中,文峰和方芩經常相互通訊,但是,天長日久,斗轉星移,難免聯絡漸漸地少了。雖然如此,芩還時常想念那段“無價之寶”的日子,當她更懂得愛情為何物時,她既困惑又欣賞地問過自己,那算不算是初戀呢?的確有些難以解釋,看上去不過是同學之間的友誼,連拉拉手都沒有過,更沒有說過半個愛字,可是,這種友誼卻讓一顆芳心突突地跳。
'紅杏俱樂部' 第一部(3)
好想有個自己的家
兩年後,市裡一家國營機械廠到公社來招工,方芩被選中了。她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告別了同學和鄉親回到了城裡。新的生活讓她興奮,似乎鉗工這個工種特別合適她,車間裡交待下來的每樣活計,她都做得很好,老師傅帶她不到兩月,她已經可以獨立工作了。
可是下班回家後,卻讓她日益倍感心煩。自從回城後,芩除了工作投入,下班也是忙得她團團轉,因為家務事幾乎全落到她的頭上。忙點累點倒不要緊,可是母親的脾氣讓她越來越難以忍受。做飯做菜,掃地拖地,無論她怎麼做,母親從來就沒有滿意的時候。而且干預的事情特別多,一個典型的“十萬個為什麼”,下班晚回家,她要問為什麼;上班早了,她覺得好生奇怪;買了件新衣服,她總是說穿那麼漂亮幹什麼;多買些書吧,她又說女孩子看那麼多書不如多做家務。只有當她頭痛病發作之際,她的聽覺才得到一兩天的安寧。她在家裡的地位,小的時候她是無奈,可是,現在儘管她已經長大成|人,她仍然還是那麼的無奈,並且多添了一份愁鬱。對於自己在家裡扮演的聽眾,勞動力的角色她都能忍受,但是,如果要淪為別人的出氣包,情況就不同了,因為誰不想得到尊重,得到自由?
隨著她與男友的關係日益緊密,母女倆的關係卻越發緊張起來。對此,母親先是大吃一驚,那種直視女兒的眼神,好象突然間不認識自己的親骨肉了,又好象她從來沒想過女兒也該進入或者也該需要戀愛那般。詫異之後,母親開始了對男友盧海鵬的猜疑和貶低,她堅信,女兒準是被鬼迷了心竅。論條件,盧海鵬不算很差,本人當過人人愛戴的解放軍,而且父親就是機械廠的廠長,大小也是個官嘛。何況,女兒和人家是同廠同車間同班組,好個“三同”,對今後許多工作生活上的事情必然方便照顧。論人品,盧海鵬在生產上雖不算特別出色,但也是月月完成任務,絕無其他不良紀錄。重要的是,他對方芩十分的關心,重活累活搶著幹,遇到心上人生病請假,他二話不說,常常找父親通融通融,想休養多長就多長,工資獎金誰都別想動。話這麼說吧,找到盧海鵬,在許多女工心目中,不僅僅是找到了物件這一普遍意義,重要的是找到了一個挺穩當的靠山呢。
但是,方芩的母親並不這樣認為,在婚姻關係上,她是個非常講究門當戶對的,她認為盧的父親只是個小小的廠長,自己那局長的女兒怎能要“下嫁”呀!再有,盧海鵬的年齡居然比女兒還小,雖然是小了一兩個月,但是,那不行,男大女小是天經地義的,她對女兒說:“我就比你父親小了十歲,這樣女的才會得人疼嘛。”其三,你方芩的身體弱,如果找個強壯的男人,這也會給今後帶來問題。什麼問題?女兒更加糊塗了,莫非病鬼找病鬼是上策否。母親低聲而神秘地說道,你會受不了男人那種強烈的需要,這樣你會傷了自己的。毛主席不是說過嗎?誰弱小就要捱打。等等。不要再列舉了,因為誰知道母親還會有多少古怪的說法呢?
看到女兒眼淚都快湧出,母親有了少許的惻隱之心,只好換了話題。她和氣地問女兒:“你原來不是和那個叫李文峰的男孩挺好的嗎。你們在鄉下的時候,他回城探親還來看過我呢。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