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警官內心當然是同情她的,嘆道:「小曼,你放心。這事不是說調解一下就過去,一會有金錢賠償,第二,這個司機會有很嚴厲的行政處分。只怕以後,他是當不成司機了。」
「呵……」何小曼悲哀地冷笑,「不當司機好啊,調辦公室去,更舒服了!」
旁邊一個警察皺了皺眉頭:「這個小姑娘講話倒蠻刻薄的嘛。」
「刻薄嗎?我的一輩子都被改變了,說兩句刻薄話怎麼了?」何小曼吼道。
錢警官按了按手,示意那位警察不要說了,然後安慰何小曼:「理解你,小曼,誰碰到這樣的事,心裡都過不去。雖說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些,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太年輕,不懂機關的行政處分有多嚴厲,對於這個司機來說,絕對也是改變一生。」
好吧,我總是不懂八零年代。何小曼冷冷地想。
「那,金錢賠償是怎麼個賠法?」何小曼冷靜下來,覺得既然不能從法律上懲處他,那讓他多賠點錢也是應該,至少父母可以少辛苦一點。
「如果你願意協商,金額我可以再來敲定。」錢警官望著何小曼,期待她的答覆。
何小曼語氣冰冷:「第一,我要親眼看到處分決定;第二,他必須向我和我父母當面道歉;第三,請他說金額的時候多摸摸良心,我這人胃口大,如果不到我的心理底線,我不會放過他!」說完,轉身就跑了出去。
旁邊的警察張口結舌:「這這……這是個十幾歲小姑娘嘛,怎麼這麼厲害啊。」
錢警官若有所思:「要是你被輕易改變了一生,只怕比她還厲害。也是可憐的孩子啊。」
「只能說運氣太不好,哪天撞不好,偏中考那天;哪個車撞不好,偏向省長的車……哦不,向老省長的車……」那警察搖搖頭,「看來,老虎還沒有歸山,餘威仍在啊。」
「小聲點啊,就你多嘴。」錢警官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向家,「前老省長」怒髮衝冠:「去叫她下來!把這事給我說說清楚!」
向炳方嚇得說話都不敢大聲,噤若寒蟬道:「她……不肯下來。爸,她才十七歲,哪會這麼壞,肯定是劉東平推卸責任……」
向懷遠眼中閃動著陰芒:「壞起來,誰看年齡。曾經把我按在地上剃陰陽頭的,不都是十七八歲的孩子?」
「爸!」向炳方驚呼,「麗娜怎麼能和那些小流氓比!」
向懷遠卻清醒得很:「從她敢扔了人家的英語作文起,我就知道這孩子不省心。有手腕是好事,但手腕讓人一眼看穿,就是蠢。光有膽子,沒有智慧,成不了大事。從前我真是高看了她。」
「爸,小孩子賭氣是會有的,可這傷人……怎麼都覺得她不敢啊。」向炳方還在低聲維護女兒。
向懷遠抬起鬆弛的眼皮,眼神卻很犀利:「所以啊,就你們這眼力見,好好的孩子都被你們嬌慣壞了。」
回到樓上,房門一關,吳志娟立刻就爆發了:「又怪我,又怪我!麗娜優秀的時候這個家裡沒人說我一句好,出了事就怪我嬌慣壞了,總之我在向家就是沒地位,看不起我當初幹嘛還要娶我!」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向炳方心煩意亂:「好了,別哭了,誰怪你了。爸就是那麼一說,你還來勁了。」
吳志娟是來勁了,哭道:「早知道我嫁誰都比嫁你好,進了門看老的臉色,現在看小的臉色。我是造了什麼孽一輩子抬不起頭,就因為我不會生嗎?」
向炳方驚呼:「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麗娜和她親媽一樣,是個瘋婆子,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瘋婆子……」
「啪!」
一個耳光,重重地落在吳志娟臉上。
第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