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小舟,都加快了速度。
但三個駕舟人的技術,都不太好,小舟速度雖快,但卻行向不穩,濺飛起極大的浪花,全憑藉強勁的腕力,摧動行舟,那是事倍功半的馳舟方法,三個人都是外行。
但真正的襲擊,卻來自水中。一道水箭,飛起兩丈多高,裹著一條人影,疾如流星般,攻向那盤坐在漁船頭上的蓑衣老翁,一道凜凜寒芒,已突出人影水箭。這是人刀合一的厲烈攻勢,泰山壓頂般一擊取命。
那盤坐船頭老漁翁,也動了,一甩魚竿,帶著鉤線,向水箭迎了上去,同時,人也騰空而起。
杜望月大喝一聲:“鼠輩敢爾!”人由小舟上飛起,七星寶劍同時出鞘,“八步登空”飛向漁舟,離舟時腳下加力,小舟疾向另外兩艘小舟上撞去。
事實上是,馳來小舟上,也各有一人,甩脫鬥蓬,各執一把厚背大砍刀,飛躍而起,同時攔截杜望月。
杜望月怒火滿胸,劍勢左右搖擺,封開了兩柄大砍刀,金鐵交鳴聲中,三個人同時向湖水中落去。
這也惟是兩個出刀人的用心,他們未存奢望,能擊傷敵人,只要能在交手一招後,敵我同時落入湖水中,阻他一阻就行。所以,出刀用力很大,空中交手,不能換氣,一口真氣憋不住,就要落入湖水之中。
杜望月一擊迫使兩個出刀人落水,自己確也真氣已濁,身子向下墜去。
但他換氣極快,腳著水面,稍稍一借力,人已二次騰空而起,飛落在船頭甲板上。
可惜,仍是晚了一步,大恨已成,一把鋒利狹長的緬刀,已由老漁翁前胸洞穿而過,那是致命的一擊,老漁翁氣息已絕,屍體的臉上,滿布黑氣,顯是早已中了奇烈之毒。他盤坐調息,不言不動,運聚了全身功力,就是要和劇毒對抗,抑制它不讓發作,也等待強敵來襲,作最後—次還擊。
杜望月很自咎,如能當機立斷,不要瞻前顧後地徘徊,早登漁船,雖未必能救了老漁翁的性命,但至少可延長他死亡時間。
但老漁翁亦未白死,手中魚鉤的絲線,纏繞在敵人的身上,魚鉤也早嵌入敵人的面頰之中,敵人也倒在了船頭之上,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卻認不出是何許人物。
杜望月挑開敵人的油綢水衣上身,發覺他前胸處也中了一掌,口中滿含著紫色的血塊,似是內臟五腑,都已被掌力震碎了,也早已氣絕而逝。老漁翁實是功力深厚的高手,如非早中劇毒,這搏命的一擊,絕不會同歸於盡。
抬頭看向湖面,三艘小舟並未相撞,兩艘來舟,已早逃走,墜湖兩個刀手,似也被人救走,不見蹤跡。
杜望月吐口長氣,七星寶劍一揮,挑開了艙門垂簾,眼間就看清艙中景物,惜玉一身藍布衣服,披垂的長髮,紮成了兩個辮子,人卻靠在一張木椅上,似是早已暈了過去。
杜望月衝入艙內,目光迅速掃射船艙一週,已確定再無他人。勿怪艙中全無動靜,暈過去的人,自是無法反應。
緩步行近惜玉,伸手擁入懷中,發覺了惜玉的臉上,也布了矇矇黑氣,這是明顯的中毒之徵。
杜望月很仔細地在惜玉身上檢視,發覺她左肩上中了一枚毒針,靠近木椅邊的小茶几上,還放著兩枚兩寸長短的鋼針,泛起一片藍汪汪的顏色,顯是奇毒淬鍊之物。
這小巧的暗器,本無傷人的能力,惡毒處全在淬毒之上,才使江湖人物聞之變色。
惜玉身上有兩處主要穴道,也已被人封住,似是要延緩劇毒攻心的時間。照情形推斷經過,是惜玉先中毒針,老漁翁封住了她兩處穴道後,也被毒針所傷,已知無法遠走求治毒傷,就把漁船馳來觀魚亭的附近,等候杜望月。然後,盤坐船頭調息,一面抑制毒性發作,一面準備拚盡最後一口元氣,和敵人同歸於盡,是何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