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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分艱難的日子。

彼時谷裡並無其他徒弟,他便是師父唯一的徒兒,故而師父待他很是嚴苛。隔三差五要他獨自揹著筐子上山採藥,採少了、採錯了都得罰。每日丟給他看的醫卷多得數不過來,記載著千奇百怪的藥草和各種疑難雜症,他若不肯看,師父便將他關在藏書閣內,連飯也不讓吃,白白餓著。

為了飽肚,為了活命,他不得不撿起自己扔在地上的醫書,一頁一頁翻看起來,逼著自己將裡面的內容全數記下來,即便枯燥得背不進去,他也仍是咬牙堅持,讀完了一卷又一卷,如同瘋了般停不下來。

待他將那些乏味至極的書卷讀得倒背如流了,師父才開始讓他看有關如何治病的醫卷。也正是直到此時,他才領悟到醫術的精髓所在,才漸漸被其高深所吸引,遂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習醫,入門的學識為至難。

既枯燥乏味,又必不可缺,數年來,慕名前來卻灰心離去的徒弟數不勝數,皆是因熬不過最初的那段苦悶日子。

他看得出阮墨對習醫並不算熱衷,至少不如他那般痴迷,然無論如何,能有心向學,總歸是好的,作為師兄,他也願意在前頭拉她一把。

而此刻,看在她這幾日不曾偷懶的份上,他縱容她稍稍睡上一會兒,大概算不得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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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墨醒來時,眯著眼瞧了瞧四周,並未看見單逸塵的身影,揉著眼坐直了身子,肩上卻有什麼滑落下來了。

是一件白色外袍。

而且,若她並未記錯的話,這該是他今晨穿的那一件。

“說好要監督我呢……怎麼睡著了也不叫人,真是的……還給我披袍子了?”

阮墨雙手抱著他寬大的衣袍,埋首深深蹭了蹭,屬於他的熟悉氣息頓時盈滿了鼻間,混著淡淡的藥香,乾淨好聞,不由得悄悄揚了揚嘴角,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兒。

“醒了?”單逸塵一邁進來,便見她抱著他的袍子歪在一旁,看不見表情,挑眉道,“在……做什麼?”

她被嚇了一大跳,打著挺翻身起來,下意識猛地一揮手,那臉慌亂的神情心虛得欲蓋彌彰:“沒、沒什麼……”

他被她突然這麼一動晃得愣了愣神,深邃的黑眸微轉,望見自己那件被丟出老遠的袍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姑娘……

無緣無故丟他的袍子做什麼?睡懵了?

“你……”

話音未落,他又看著小師妹手腳並用飛快地爬過去,將袍子撿起來,蹬蹬蹬跑回來一股腦往他懷裡塞,含糊不清地道謝後,立馬旋身坐回書案前,若無其事執起筆繼續寫……

臉上熱得幾乎燒起來了,她只曉得必須找些事兒轉移注意力,在紙上比劃了半日,卻寫不出一個字,皺著眉咬唇道:“嗯?怎麼寫不了啊……”

“筆。”單逸塵回過神來,拎著袍子的後領揚了揚,重新穿在身上,順手整了整衣襟,淡聲道,“拿反了。”

“哦、哦……”她抿著嘴角,默默將手裡的毛筆倒回來,餘光瞄著他緩步走回位子上落座,真是丟人得恨不能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

他倒是不大在意她的小動作,將未合上的醫書挪回面前,壓了壓被風兒吹起的書頁,靜靜地一頁一頁翻看。

阮墨暗自懊惱了一陣,見他面色如常,似是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這才鬆了口氣,打起精神繼續抄寫。

許是這一覺養足了精神,她這回不再打瞌睡了,邊抄著密密麻麻的文字,邊比對著註釋旁的藥草圖記憶,背習的速度較之前快上許多,還未到中午時分,便將今兒半日的任務完成了。

僵直的脖子有些酸,她擱下筆,反手揉了一會兒,又小幅度伸了個懶腰,忽而想起自己似有一兩時辰不曾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