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的清晨,向缺照例被生物鐘從床上給叫了起來。
一月二十日,既是大年二十九,也是向缺的生日。
“過年了······”向缺點了根菸,盤腿坐在床上,默默的抽著眼神有點茫然四顧。
中國人對年有著特殊的感覺,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無論老少和男女,對於年的定義首先就是團圓,然後是喜樂,這是個全國上下所有人都覺得特殊的日子。
但,這也是向缺第一次一個人過年,以往二十三年,前十年他是在東北向家莊和家人一起過,後十三年他在古井觀,去年則是去了陳家大宅,唯獨今年向缺獨自一人在空蕩蕩的道觀裡聞著新年的喜慶,老道不在師叔遠遊祁長青沒有回來,本就蕭瑟冷清的古井觀,更有一種孤零零的寂寞味道。
昨夜,終南山下了一場大雪,整片秦嶺山脈都是一片銀裝素裹,白雪映襯在陽光下煞是刺眼,向缺提著掃帚從前殿開始,一塊地方一塊地方的把積雪全都給清理乾淨了,然後自己拎了桶水又從前殿開始,把觀裡上下里外全都給擦拭了一遍,整整一上午的時間,向缺都忙活的腳不沾地,讓原本破舊的古井觀煥發了一絲新意,儘管看起來這裡還是那麼的破敗。
人都不在古井觀,那至少也得像個樣才行。
今天的向缺懈怠了,沒有閉關,也無心閉關,人的心境能影響諸多的狀況,此時此刻的向缺只想在今天,安安靜靜的待著。
收拾完古井觀後他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大殿前半眯著眼睛翹著二郎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此時他的思緒很混亂,一會飄到了仲景府邸,不知道此刻的向家人在做些什麼,隨即又飄向了陳家大院,不知陳夏有沒有在思念著他,最後落在了曲阜孔府,有孔德菁來照顧,孩子應該能好一點了吧?
“過了這個年,就二十四了”向缺砸吧砸吧嘴,搖頭笑道:“真快,歲月一晃轉瞬即逝,也不知道下一個年,我是什麼樣?”
二十四年前,丑年,一月二十日,陰年陰月陰時,那是向缺向缺的生辰,過了這個年,再到一月份,一月二十日,向缺滿二十五歲。
過了這個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過上下一個年了。
午時過後,兩點多,山下古井村開始零星的響起了鞭炮聲,這意味著從這個時間開始,已經正式進入過年的節奏了,家家戶戶準備酒菜進行第一頓飯,吃完過後村裡開始張羅各種牌局,待到晚上八點多鐘,就會坐在電視機前,一邊包著餃子一邊看著電視。
“嘎吱,嘎吱”古井觀門外,響起了積雪被踩下去的動靜,向缺撲稜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看到是老村長和他媳婦拎著木桶上來後,向缺臉上失望的神情一掃而過,他以為會是老道或者師叔,也有可能是祁長青。
“額就知道,呢得一個人發呆呢······”老村長和媳婦將自家做好的飯菜給向缺拎了上來,放在門前後說道:“今年要不要下去去額家過年?”
向缺搖了搖頭,說道:“吃完就睡了,不去了”
“犟種!”老村長瞪了他一眼,然後就和媳婦回去了,也沒有再勸他,以前往年古井觀的人也從來都沒有去村子裡過年的習慣。
看著地上的飯菜,向缺也沒動,一個人的年,屬實不太好過。
向缺的年不好過,有很多人的年同樣也不太好過,身在仲景府邸的父母就不說了,從到了年關開始臉上就罕見的再沒有露出過笑容了,小三太讓人操心了。
陳家大宅,陳夏也是二十九這天趕回來的,回來後表現的挺正常,和陳三金,陳冬還有王林珠坐在餐桌上吃著飯,臉上的神情一片雲淡風輕,似乎根本看不出向缺沒在後對她有什麼影響。
陳夏的面前放著杯已經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