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男子望著窗外,半沒有話。
「縣令公子滿月宴?」
不知想到什麼,他聲音冷了幾度。
「是——」
「是——」
倆人聽出他們主子情緒有變,恭敬的站在後邊兒,不敢出聲。
「一個縣令,排場倒是不。」
這聲音簡直可以稱得上冷若冰霜。
不知道又是何事,觸了這位黴頭?
風行,風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聽是縣令的嫡公子,而且是難產才救回來的,所以才會大辦宴席。」
風行忍不住解釋。
「難產?」
男子又問,像是自自聽。
「是——」
風行回答完,就裝鵪鶉。
「難產……」
到這兒,玄衣男子緊握雙手。
他眼裡劃過擔憂,痛苦。
這令他想起不知在何處的安氏。
不知道她有沒有難產?
孩子還好不好?
想到這兒,他不敢再往下想。
只因他怕!
「今兒是何日?」
「元月二十六。」
風行擦擦汗,立身回答。
玄衣男子沒再話,卻在心裡算著日子。
「三月多……」
什麼意思?
風行,風言不明白,不敢問,也不敢喘氣兒。
「百日……」
玄衣男子忍住激動,又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讓身後的風言,風行,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
「這幾日,便是我兒百日。」
男子聲音依舊清冷,但細聽,卻多了幾分喜悅。
原來他在算這個!
算的不錯,竟然沒差幾。
風言,風行相視,兩人有了話語。
「恭喜主子,祝主子長命百歲。」
「恭賀主子,祝主子安康順遂。」
兩饒賀語,讓男子深切體會到,為人父的喜悅。
連日來的奔波勞累,和尋找妻兒的失落,也都淡化一些。
「有心了,各賞白銀百兩。」
男子心情大好,出手也闊綽。
見主子陰轉晴,還賞賜他們銀錢,兩人也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口氣松得太早。
「我兒豈不比縣令公子尊貴?不比別人有福?」
男子想到,一個縣令兒子的滿月宴都能辦的這麼聲勢浩大。
而他的孩子,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有沒有吃好?
有沒有住好?
有沒有生病?
這些,沒有一樣不讓他擔憂的。
想到這裡,他心如刀絞,吃喝不下。
看著街上的行人,便多了幾分戾氣。
這樣的人物,他的不喜,也是旁人受不起的。
「主子恕罪,主子自然尊貴非凡,豈是縣令公子能比的!」
風行誠惶誠恐,立馬跪地道。
「主子息怒,主子定會安好康健,往後年年都有生辰,可給主子加倍補償。」
風言也跪地,他雖然也擔心,但話有理有據,就跟真的一樣。
想法很美好,實現起來卻有些難度。
年年的生日,不是他們想過就能過的。
「的有理。」
風言這話,到男子心坎兒,他臉色也緩和不少。
「起吧!」
男子發話,兩人才站起來。
「加派人手,繼續找。我兒周歲宴,不可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