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日愕然睜大了眼睛,仍執拗的上前扶住蘇淺蘭,防她腿軟暈厥。蘇淺蘭拿她無法,只好隨她。
剛出氈房,就看見旁邊另一頂帳篷門前,兩名馬販子並肩守在一匹伏臥在地的黑馬身前,莎琳娜的其中幾名手下揚著馬鞭,凶神惡煞的戟指住兩名馬販,疾聲大喝:“滾開!”
“告訴你家主人!這匹馬,我們不賣了!”馬販子臉上掠過一絲懼色,卻半步也不肯退。
“這可由不得你!”壯漢獰笑。
“貴國沒有王法了嗎?買賣是自願的事,怎能強迫於人!”另一名馬販子氣憤怒斥。
莎琳娜瞥眼看見跟來的戈爾泰一臉不悅,強壓住脾氣忙走過去問:“怎麼回事?”
“格格!”幾名手下一見莎琳娜,連忙行禮,並三言兩語道出了原委。
原來全場一共六十六匹馬,品質都差不多,唯有一匹不到兩歲的黑色小公馬,因為生病的緣故,被馬販子隔離養在帳篷內。
那幾名手下認為,既然要買下全場的馬,那便應該包括這匹正在生病的黑馬,在看過黑馬之後,卻又以此馬有病為由,不願意照價收購,開口便壓去大半銀兩。馬販子不肯,情願留著不賣,於是雙方便起了衝突,最後爭吵起來。
莎琳娜聞言,揮開兩名馬販,向那匹生病的黑馬望去,只見這馬生相奇特,說它渾身漆黑麼,四隻蹄子卻其白如雪,此外,它的鬃毛和尾巴,也是在一團漆黑中夾雜著幾縷白絲,好像傳說中黑白無常的混合體般,望之使人生畏。
“就是這匹麼?”莎琳娜冷冷一擺手:“你們價格照付,把它殺了!如此不祥的毛色,體質又差,留著不過是個累贅!”
蘇淺蘭心下一驚,蒙古乃是遊牧民族,最重視馬匹牛羊,輕易不會宰殺牲畜,沒想到莎琳娜卻是眉頭都不皺一下,說殺便殺,雖然說馬兒有病,但這病看來並不像是會傳染的那種,也不甚重,哪裡就到要滅除的地步!
“格格使不得!使不得啊!”兩名馬販子慌忙護住那匹黑馬,高聲阻止。
戈爾泰看得暗暗皺眉,這就是他很不喜歡莎琳娜的緣故,這個女人太任性,也太涼血了!絲毫沒有身為馬上民族一員應有的愛馬之自覺。
莎琳娜翻了個白眼:“怎麼?我原價跟你們買了,那就是我的馬,我要怎麼處理,你們還管得著嗎?不是在心疼吧?心疼你們還會賣了它?”
“它……它生具異象,必不是尋常牲畜,我們……我們也是……”馬販子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他們本來就是要賣掉這些馬的,莎琳娜並沒少了他們的銀兩,他們雖然不忿莎琳娜殺馬的舉動,卻也沒有那種舍買賣而救馬的魄力。
“什麼異象?照我說,反常即為妖!不殺如何安心?你們杵著做什麼?把它拉下去,宰了!手腳乾淨些。”莎琳娜轉頭呵斥手下。
“是!”兩名手按腰刀的壯漢立即推開了馬販去牽那黑馬。
“咴兒——”那原本精神萎靡的黑馬,猛然站起身來,嘶鳴著連連後退。蘇淺蘭心中一顫,忽然看到那馬的左眼,眼中竟流轉著憂傷的氣息,卻又帶著凜然不屈的傲氣。
“住手!你們住手!”還沒等腦子反應過來,蘇淺蘭的身子已經衝了出去,居然搶在壯漢抓著黑馬之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阿娜日一下沒留神被她掙脫開去,驚得慌忙拔足緊追過去站到蘇淺蘭身側。
戈爾泰嚇了一跳,他都沒發覺,蘇淺蘭什麼時候已經離開氈房到了自己身後,而且蘇淺蘭舉動突然,他竟是阻攔不及,不過蘇淺蘭這一出頭,卻勾起了他的興趣,望著她的目光也柔和起來,關心的想到,她這麼跑出來了,也不知道身體受不受得住?
“喲!妹妹,你剛不是暈著呢嗎?怎麼就生龍活虎的跑這兒來了?”莎琳娜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