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去蔡公子那裡面,怎麼樣,拿到賞錢了嗎?”
嘈雜的戲園飯堂之中,幾個和裴七兒相熟的孩童正圍在桌子前,他們看著那正在擺弄著一隻風箏的少年,少年手極巧,只是幾下就將風箏上斷裂的骨架再次對齊隨後以漿糊微微黏住。
“拿到了。”裴七兒拍了拍衣袋,隨後將那用漿糊勉強縫補好的風箏遞給了自己的好友。
“會疼嗎。”接過了修好的風箏的男孩小心的看著自己的這位好友,他比對方唱戲的天賦弱很多,但是打聽小道訊息的本事可是要比對方強多了。
加上他家是跑商的,他自小見得就多,聽說了蔡公子把自己這個懵懵懂懂的朋友給包了,他就一直在替對方提心吊膽。
“為什麼這麼說,唱戲而已,我又不是武生?”裴七兒用手指輕輕掃過那斷開後再次合攏的風箏骨架。
“你,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男孩看著自己這位朋友那一眼就可以看到底的瞳孔,最終也沒有辦法將那齷齪的事情給講出來。
雖然知道這樣並不是在幫對方,但是他就是沒辦法下決心去玷汙這雙純淨的眸子。
“可惜了,傷了架子,如果不換一個架子的話估計就再也飛不起來了。”
裴七兒看著友人將那風箏夾在腋下,不由得搖了搖頭。
夾著風箏的男孩咧咧嘴,最終只能留下一句傻瓜,隨後跺了跺腳轉身憤憤的離開,他在擔心對方,對方居然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還在想著這隻風箏飛不起來了。
“我,冒犯他了嗎?”
裴七兒疑惑的看著憤然離開的同伴,再看了看那周圍圍坐在旁邊高強度吃瓜的眾人。
“蔡公子人怎麼樣?”一旁一個長相略顯猥瑣的青年懟了懟裴七兒,滿臉都是探索欲和不懷好意的壞笑。
“蔡公子人很好,只是唱戲而已,就給了很多的銀子。”裴七兒如實回答,卻引來周圍更多人的鬨笑,他看著周圍師兄弟們那意味深長的笑容,一頭的霧水。
但是當他認真詢問的時候,卻被每個人以不同的理由笑著拒絕了,裴七兒最後也只能帶著疑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就在他剛躺下沒多久,就聽見外面傳來了師傅敲門的聲音。
“師傅這麼晚還沒有睡嗎?”
裴七兒有些疑惑,一般來說師傅都是早早就睡覺了,基本不會等到這麼晚。
只是老臺主顯然並沒有給他詢問的機會,他只是催促著裴七兒趕快穿上戲服,然後戴上首飾跟自己走。
“這麼晚了,還要去唱戲嗎?”
裴七兒坐在馬車上,歪著腦袋疑惑的詢問道。
而在他的對面則是一個嘴角有一顆黑痣的男人,裴七兒認得對方,對方是蔡家少爺的貼身管家之一,他在蔡家唱戲的時候和對方打過照面。
“這娃子生的好生俊俏,怪不得把我家少爺迷的五迷三道的。”
那管家上下打量了一圈裴七兒,那種赤裸裸的審判和窺探讓少年很不舒服,他微微挪動了一下屁股,只是對方依然在用視線緊緊的跟隨著他。
“瞧這小臉。”管事依然不依不饒,甚至都準備上手來端詳一番。
裴七兒略顯無助的看向一旁的師傅,只是師傅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卻偏過了頭去。
“大人,到了。”突然,馬車緩慢的停下,那嘴角帶著一顆黑痣的管事也只能惺惺的收回了手掌。
“你想去梁城唱戲嗎?”
戲班主看著遠處那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院子,在裴七兒求助的眼神中拉住了他。
“我還沒有化裝,也沒有帶東西,這戲我唱不好的。”裴七兒小聲地求助道。
“誒呦,我的爺啊,你來了不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