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甚至提醒著她,他們曾經如此的快樂。
這,就夠了!
房門外,褚拓堯在門口站了好久,卻沒有勇氣走進去。
她正笑著呢!有多久不曾看到她的笑容了?似乎從他們兩人踏上臺灣的土地之後,他就不曾看她真心的笑過。
而剛才,她笑了。
是為了什麼而笑呢?
笑得如此的真心,笑得如此的美麗,那景象美得不像是真的,他不敢走進房裡破壞那一切。
他知道,只要他一出現,黎芷喻的表情就會馬上變得不同。
她會仍是笑著,卻總是帶著哀傷!
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明明對她很壞,不給她婚禮、不給她好臉色,不讓她和黎仲彬聯絡,他禁止了所有能讓她愉快的事,故意完全的孤立她,但她卻始終帶著笑容,那麼心甘情願,甚至,在簽下結婚證書的那一刻,都還對著他粲然一笑。
他知道,她是真心想留在他的身邊。
要不然,以黎仲彬的能力,一定能輕而易舉的把黎芷喻帶回黎家。
原因只有一個。
這一定是黎芷喻的選擇,所以黎仲彬拿她沒辦法,只能朝他下手,送來一張又一張面額大得驚人的支票,試圖想要賄賂他。
黎仲彬說了,只要他肯開價、肯放手,就同意他的任何要求。
不可能!
他還記得自己強硬的語氣,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
從來,他要的就不是錢,他要的只是黎仲彬的懺悔、黎仲彬的難過。
只是,黎芷喻的難過、黎芷喻的心痛呢?
這是他要的嗎?
疑問久久在心裡迴盪,卻沒有辦法得到答案。
“洗好澡了?”
入耳的溫柔細語是來自於黎芷喻,她發現他正站在房門口,於是起身替他拉開門,伸出小手想將他牽入房內,數不清是第幾次,他選擇了迴避。
褚拓堯閃過了她,讓她的小手停在半空中,像是被人遺棄了一樣。
縱使這個情形已經發生了無數次,黎芷喻的心仍像是被人抽了一下,深入骨骸般疼痛。
她將小手收了回來,雙眸緊緊閉了起來,收拾自己疼痛的情緒。
深吸了一口氣,黎芷喻仍是保持著她的微笑,心想,這樣他就看不出她的難過了。
她不要他看到她的難過,她要他永遠都記得她微笑的樣子。
“你有去看媽嗎?”黎芷喻選擇在化妝臺邊的椅子坐下,不再試圖靠近他,剛才的痛還依舊清晰,她無力再承受一次。
“怎麼了?”褚拓堯揚眸看了她一眼。
他告訴自己,他只是因為關心媽媽,而不是想找個理由注視她。
只是,她變得好蒼白,白皙的小臉上沒有原來的紅潤,下巴也尖得可憐,身子纖弱得像個彷彿隨時會碎了一地的玻璃娃娃。
該死!褚拓堯惡狠狠地轉頭,不知道自己在心疼與不捨個什麼勁!
“你這兩天都在加班,不知道媽媽她連續兩天都發燒,人很不舒服。”黎芷喻開口解釋著。
“你為什麼沒有早一點告訴我?”褚拓堯沉著臉問。
這兩天,他心情起伏不定,才會藉口不回家睡覺,只因為他愈來愈控制不了自己,見著她纖細的身子躺在他的身邊,他多想伸手將她攬進懷裡。
“媽不希望你擔心。”
“生病就要看醫生,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張,有什麼事就立刻告訴我。”褚拓堯打斷她的話,瞪了她一眼。
愈看,他就愈心煩。
明明生病的是媽,為什麼她的臉色卻蒼白得像鬼?
纖細的身子更形消瘦,像是風一吹就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