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與白蓮教勾結之情,你可知情?」
玉娘怔了一會兒,突然一下子癱軟在地,哭泣道:「大人饒命,妾身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為何作出偽供?」
「是他們逼我說的……」
「可是用刑拷打了麼?」
玉娘嚎啕痛哭道:「他們說,若妾身不說,就讓妾身跟……跟那兒騾……」
何清河臉色一變,狠狠盯了劉辨機一眼,「再說你是如何入獄的?」
「是他……」玉娘指著孫天羽哭道:「他殺了妾身隨行的人,把妾身拘在山裡奸了四日,才送到獄中,讓妾身服侍獄裡的男人。」
白雪蓮怒道:「孫天羽!你不要臉!」
何清河手一揮,「拿下!」
兩名衙役拽住孫天羽的手臂,卻被他「啪」的甩開。
「何大人!你如此斷案,難以服人!」
「哦?你有何話說?」
「本獄截獲白蓮教密信是真,拿住了白蓮教逆匪是真,薛犯供詞,白孝儒口供,都有指印為證,件件是真!大人為何聽信一面之辭,就要捕拿我等?」
何清河放下手帕,帶著幾分不屑冷冷看著孫天羽,半晌道:「好一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刁吏。拿證物來!」
隨從取出一撂卷宗,攤開來逐一擺在案上。
「這是你們呈給各部司的白孝儒供詞原檔,一共六份。上面都有白孝儒的指印。若是一份,也許能瞞過我去。可惜這六份檔案,帶上你獄中的一份,就揭出你豺狼坡監獄上下勾連,誣陷良民,草菅人命的一樁大案!」
何清河將手中一直翻閱的那份卷宗擲到案上,「看到了嗎?這七份卷宗共有一百二十六個指印,全為右手食指,同一卷宗中指印參差不齊,橫豎不一,甚至有幾枚指印上下顛倒!豈是一個認罪之人親手所按?再看這印痕形狀,紋路深淺寬細——若你們先備好卷宗,在白孝儒死時立刻取下指印,說不定能瞞過我去。
「可惜你們手段雖然狠辣,行事卻草率可笑,這七份卷宗邊抄邊印,耗費了至少一個時辰。尋常屍體半個時辰便出現屍僵,這一百二十六個指印正清楚顯出白孝儒指痕由軟而硬,分明是死後盜取指印!」
「再看這一份供詞,」何清河不屑地擺了擺手,「以姓名入罪,本司聞所未聞。何況薛玉英原名薛長峰,起事之前方才改名,何以十餘年前白孝儒就將其姓名嵌入子女名內?如此荒唐可笑,還敢拿來獻醜?」
「薛長峰改名一事,本是白蓮教機密,爾等不知也情有可原。但這供詞情節錯漏百出——白孝儒若是以開店為名為白蓮教傳遞訊息,選此僻處,豈非欲蓋彌彰?爾等區區獄卒,何來捕盜之權?若是先探出杏花村有謀逆行為,何不稟知縣衙?況且若是此前查有情弊,為何文中隻字不提?再則白雪蓮身為刑部捕盜司捕快,武功高爾等十倍,如確為逆匪,為何束手就擒?」
「更有一樁潛漏了馬腳,若白家果真為匪,因何不將白孝儒之妻裴丹杏,次女白玉蓮繫獄?即使她們母女乃弱質女流,難行遠路,不怕其逃亡,為何不怕白蓮教逆匪前來探問端倪?況且這山中過往客商盡多,究竟是不怕她們傳遞訊息,還是知道她們根本就無從勾結匪人,只能由爾等肆逞淫慾?」
旁邊的寧遠知縣、三班衙役,連同被拿的獄卒、白雪蓮、薛霜靈、玉娘都聽得目眩神馳,連身在其中的白雪蓮也聽得如同作夢一樣,頭一次知道這裡面還有如此多的內幕。
孫天羽原以為此案已經做得足夠周密,沒想到被何清河一一戳穿,竟是滿紙疏漏。在何清河的辭鋒下,任他自以為巧舌如簧,此時也無只言片辭以對。何清河說到一半他已經汗流浹背,等何清河說完,孫天羽僅有的勇氣也蕩然無存,只覺自己像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