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很慢,像是每個字都經過了反覆思量。
淚水充滿了莫靖言的眼眶,一顆顆掉下來,“如果……如果昭陽哥,他、他沒有醒過來,你是不是,就不會回來?”
邵聲沉默不語。
“我,我都明白。你就,不要再說了。”莫靖言飛快地抹了抹眼睛,“我什麼都不想聽。我不是,不是怪你。我是怕自己,聽不下去。”
“我剛才也在想,要怎樣和你說,我也沒有任何可以解釋的理由和藉口。但是,公司已經訂好了機票,就是這個週末。我不能,不辭而別。”
“不告別,也沒什麼不好……”莫靖言哽住,吸了吸鼻子,心想,就好像,我們不需要分離一樣。她如坐針氈,生怕邵聲下一句說出自己最不想聽的話來,於是提著揹包起身,“我們,我們回醫院吧,傅伯伯他們還等著吃飯。”
“莫莫,你聽我說完……”邵聲想要抓住她的手腕,被莫靖言抬手甩開。她內心惶恐,總擔心“分手”兩個字下一刻就從他的嘴中蹦出,此刻倒寧可躲在醫院裡,躲在熟人當中,讓他沒有機會說出令她無法應對的決定。
邵聲看她跌跌撞撞跑向門口,起身要追時被老闆拉住,“喂喂,小夥子,你打包的菜還沒拿呢。”
莫靖言小跑著,只想趕緊回到醫院中,從巷口跑出時沒留意紅綠燈,一輛高聲鳴叫的救護車貼著她面前急速駛過。身後一雙手大力地將她拉了回來,救護車打了一把舵,鳴著笛轉向醫院。
她跌到邵聲懷裡,後背撞在他胸口,連日來的懊恨與自責、悲傷與惶恐霎那間迸發出來,她回身抱住邵聲,淚水奔湧,“你知道,我、我不能和你走的。只要、只要昭陽哥不醒,我就、就要留在他、他身邊。我也、也希望,他快些、康復。可、可醫生說……那我們、我們、怎麼辦?”
邵聲右手提著餐盒,左手環在她身後,手指埋到她的長髮裡,喃喃地重複著,“老傅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街口紅綠燈閃爍,剛剛被阻隔的行人腳步紛雜。透過人群|交錯的縫隙,一雙眼冷冷地望著二人,“什麼叫,你們怎麼辦?還有,你為什麼,要和他走?”楚羚本來在大廳裡陪伴傅家父母,接到剛剛從國外歸來的楚教授的電話,說他正在從機場趕往醫院的路上。她想和父親商量墊付傅昭陽醫療費用的事情,便來到醫院大門口等著,恰好看到剛剛的一幕。她倏然想起傅昭陽事故前夜,和邵聲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第二日又沒有和邵聲結伴,而是讓毫無傳統攀登經驗的何仕給自己做保護。
眼前的景象,讓一切昭然若揭。
她眉毛都要豎起來,眼睛著了火,細密的牙齒咬著唇角,像是要撲過來撕咬二人。“說啊,說我聽錯了,說我看錯了!”三人長久地沉默相對。楚羚轉過身,狠狠地盯著莫靖言,“你這算什麼,報復昭陽麼?挑他最好的兄弟下手,你可真有手段!”
“不關莫莫的事。”邵聲上前一步,將莫靖言半擋在身後,“是我太猶豫,沒有早點告訴昭陽。”
“沒有早點告訴他……”楚羚悲慼而輕蔑地“哼”了一聲;“結果呢,結果一切都太遲了!你們現在痛苦萬分了,當初又都在想什麼?你們現在口口聲聲說為了昭陽什麼都能做,但你們用什麼來彌補他?啊?他很可能以後都不會醒了,而且腦組織切除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