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並不認識華谷涵,昨晚華谷涵到來的時候,還是那鐵筆書生說出他的名字,我爹爹方知他是何人。然則華谷涵又從何得知我爹爹藏有這個金盒?再說華谷涵與我爹爹的武功不相上下,他又焉能穿堂入室,予取予攜,將爹爹所珍藏的金盒,如此輕易地盜去?”
再又想道:“我爹爹行同惡霸,華谷涵昨晚闖到千柳莊夾,或許也是像我最初一樣,未曾深切明白我爹爹的為人,未曾知道他過去的經歷,以致有這場誤會?但他又何以兩次傳音,叫我不可相信爹爹的說話?依此看來,他又似乎並非只把我爹爹當作一個尋常的惡霸?”
蓬萊魔女正在苦思難解,不知不覺已是黃昏時分,有個丫頭端了飯菜進來,說道:“小姐午睡過了?”蓬萊魔女道:“我一直未曾歇息。”那丫頭道:“老爺有點事,請小姐一人用飯。”飯菜倒很豐盛,只是蓬萊魔女有事於心,胡亂吃了一頓,卻是食而不知其味。
那丫頭收拾了碗碟之後,又拿來了文房四寶,說道:“老爺說小姐等下要寫一封信,叫我拿紙筆給你,墨也磨好了。老爺說請小姐早些安歇,養好精神,好寫這一封信。”蓬萊魔女道:“我知道了,多謝你服侍周到。我可真有點渴睡了。”那丫頭將文房四寶擺在書桌上,又燃起了一爐安息香,這才向蓬萊魔女告退。
蓬萊魔女關上房門,看了看那鋪好的紙,磨好的墨,不禁又是思如潮湧。她剛才答應寫這封信,其實乃是緩兵之計,有意拖延,好騰出時間冷靜思索,如今卻已是越想越覺可疑。
蓬萊魔女心中想道:“爹爹好像十分重視我這封信。本來他要派人去協助玳瑁,那也是一番好意。但卻又為甚要我把大權交給那個什麼宮師兄?我又怎放心把北五省的義軍交給一個不知底細的人排程?咦,我爹爹極力主張我寫這一封信,要作如此安排,莫非、莫非是另有用心。”
蓬萊魔女想至此處,不由得霍然一驚,冷汗沁沁而出,登時睡意全消。心中只是想道:“我爹爹是抗金義士,他、他大約不會是騙我上當的吧?”但她這麼想了,也正是她對這個意外相逢的爹爹,已是隱隱起了疑心。蓬萊魔女獨自凝思,不覺己是二更時分,月光透過紗窗,蓬萊魔女倚窗遙望,神思恍惚,心亂如麻。
神思恍惚中,華谷涵的聲音又似在她耳邊叮囑:“不論這老賊說些什麼,你都不要相信!”蓬萊魔女翟然一驚,驀地想道:“不對,這裡面定然有些不對,卻不知是誰錯了?我一定要找著華谷涵,當面向他問個明白。他是知道我生身秘密的唯一一個人!”像過往的習慣一樣,蓬萊魔女一想起笑傲乾坤,跟著就會想到武林天驕,這次也不例外,笑做乾坤的影子從她眼薊晃過,武林天驕的影子立即就從她的心頭泛起。
蓬萊魔女再次想道:“不對,知道我生身之謎的,也不見得就只是笑傲乾坤一人。”她想起師嫂桑白虹臨終那一句沒有說得完全的話,第一個告訴她,她父親還活在人間的訊息的是她師嫂,她師嫂是怎麼知道的?知道了多少關於她父親的事情?蓬萊魔女已是無法再問她的師嫂了。可是她的師嫂也是武林天驕的師姐,是那一次武林天驕將她救走之後,她在武林天驕那裡養好了傷,再回到家中,第二次受到丈夫暗算,在斃命之際,才向蓬萊魔女吐露出這個秘密的。可以推想得到,她父親在生的訊息,多半是她師嫂從武林天驕那裡聽來!
蓬萊魔女心裡想道:“若是我推想不錯,這是上最少有兩個人知道我的身世之謎!一個是笑傲乾坤,一個是武林天驕。
哎,只是笑傲乾坤已經難找,武林天驕遠在長江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