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他們的談話,上官寶珠都已聽見了。尤其是秦弄玉那番話語,每一個字都好似說到了她的心坎上,上官玉珠細細咀嚼“人之相知,貴相知心。”這八個字,不禁也是芳心蕩漾,不能自休。但卻是喜悅多於煩惱,她的心頭熱烘烘的,麻大哈給他的一些不愉快的回憶,就像是淡雲遮蓋不住燃燒的太陽。
上官寶珠心情歡暢,病也就好得多了。仲少符給她服的小還丹本是治內傷的聖藥,鬱悶一除,藥力執行功效大顯,第二日已經好了五六分。
這天傍晚到了薊州,他們本來是可以繞道經過,不必進城的。耿照主張進城去住一晚。秦弄玉有點擔心,說道:“城裡熱人太多,何必冒這個險呢?”耿照嘆了口氣,說道:“在江湖流落了這幾年,如今到了故鄉,豈能過門不入?嗯,我也想醫醫我的思鄉病了。”秦弄玉懂得他的心情,說道:“好吧,那就去吧。”
進了城已是入黑時分,幸好沒有遇上熟人。他們在橫街冷巷,找了一間小客店投宿,要了兩間房子,耿照和仲少符同房,秦弄玉則陪伴上官寶珠。
秦弄王與上官寶珠並頭而睡,細談心事,不知不覺已是三更時分,忽聽得有輕輕的叩門聲,秦弄玉跳了起來,只聽得是耿照的聲說道:“是我。你們睡了沒有?”奏弄玉穿好衣服,開啟房門,耿照道:“仲弟,你也進來吧。”原來耿照是和仲少符一同來的,仲少符躲在耿照的背後,一直沒有作聲,好像很難為情的樣子。上官寶珠心頭噗噗亂跳,她心中的疑問卻已由秦弄玉說了出來:“這麼晚了,你拉仲弟到我們的房裡來作什麼?”這晚有半鉤新月,耿照作了個手勢,叫秦弄玉不必點燈,低聲說道:“我想回家去看一看,你陪我去,好嗎?”
秦弄玉吃了一驚,道:“你要回家?”耿照道:“我想到媽的墳前撮土為香,祭告她在天之靈。”秦弄玉道:“姨媽死了,我也應該到她墓前磕個頭的。只是我和你去了,誰陪伴上官姐姐?”耿照笑道:“當然有人。仲弟,你看護你的上官姐姐,不可離開這個房間,我們天亮之前,定然可以回來。”
仲少符滿面通紅,說道:“我也應該去給伯母磕個頭的,秦姐姐,不如你留在這兒,我和耿大哥去吧。”秦弄玉笑道:“我和你的耿大哥去祭墳,你不能替代我的。”耿照說道:“你的好意,我會替你稟告母親的。他日有機會時,你再給她上墳吧。今晚你必須看護你的上官姐姐。”
仲少符一想,秦弄玉是以姨甥又兼未來媳婦的身份去祭墳的,她當然應該和耿照同去,可是讓自己和上官寶珠獨處一室,即使他胸懷磊落,也總是覺得難以為情。
上官寶珠坐起來說道:“我已經好了,讓仲弟和你們同去也不妨事。”秦弄王道:“不,你的傷雖然好了大半,武功尚未恢復。倘若有意外,叫我哪裡找一個上官姐姐來賠給仲弟?”上官寶珠杏臉飛霞,嗔道:“我和你說正經事,秦姐姐,你卻又來取笑我了。”秦弄玉道:“我說的是正經事呀。我們去了,這裡雖然未必有事,但總是小心一點。提防意外的好。”耿照說道:“江湖中人,哪能講究許多細節?何況你們又是結義姐弟,曾同患難,更是無須避嫌!”仲少符一想若再推託,反而顯得自己心有雜念,於是只好答應,說道:“好吧,我留在這兒,但你們天亮之前,可一定要回來的呀!”秦弄玉笑道:“當然。難道我還會丟下你們不成?”
此時已是三更時分,夜市早已散了。耿、秦二人悄悄地回到耿照的故居,幸喜無人發覺。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見大門上還貼著封條,經過了五年,封條上的大紅朱印也早已褪色了。耿照苦笑一聲,便與秦弄玉施展輕功,跳了進去。
慘痛的往事重上心頭,耿照想起了五年前出事那個夜晚。那天白天,他到北芒山與秦弄玉約會,準備向秦弄玉告別,不料等不見秦弄玉,卻碰上了早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