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上有個黃衣漢子,年約五旬,目光炯炯,蓬萊魔女在小船上掙扎的情狀,已盡人他的眼中,他哈哈一笑,拈鬚說道:“二哥端的是神機妙算,這魔女果然自投羅網了。不錯,你們吃點虧可算不了什麼,你瞧,這魔女比你們還要狼狽!”那婦人道:“舵主你這隻船可別要再靠近了,那魔女的確是厲害得很呀!”黃衣大漢笑道:“韓三娘子,你們夫妻倆也算是長江一霸,怎的今天卻給這魔女嚇破了膽了?我倒想會會這位大名鼎鼎的魔女,試試她的功夫呢。”那婦人道:“老爺子,這又何必——”那黃衣漢子笑道:“你的話也對,咱們只是要把這魔女弄到手中,可犯不著在這時候和她爭強鬥勝。韓三娘子,你扶你當家的進艙去歇歇吧。等下待我把這魔女拿來,博大家哈哈一笑。”
那黃衣漢子估量了一下距離,將船再駛前數丈,哈哈笑道:“柳清瑤,你不用害怕,等你喝飽了江水之後,我自會救你。”隨即吩咐手下道:“你們準備下水救人,但時候可要拿捏得準,等她溺得差不多了,最好是半死不活的時候,才把她救上來。不可太早,也不可太遲,咱們要拿活的,可別讓她送命。哈哈,這樣美貌的姑娘,若是做了魚腹的點心,這不太殺風景了嗎?”
那盜魁的手下轟然大笑,蓬萊魔女怒火沖天,拾起一截斷篙,用力擲出,罵道:“江湖上有你們這班無恥狗賊,當真是丟盡了綠林好漢的體面,有膽的敢來交戰,我殺你們一個不留!”
兩船距離在二十丈開外,蓬萊魔女的那截斷籬,打不得那麼遠,但也差不了多少,只聽得“哆”的一聲,那截斷篙正好落在船邊,浪花飛起,濺了那黃衣盜魁滿頭滿面。盜魁手下,駭然躲避,那艄公的妻子連忙說道“舵主不要中她激將之計。”那黃衣盜魁“哼”了一聲,竟似不忿,忽地又仰天大笑道:“蓬萊魔女,你如今已是網底之魚,還逞什麼威風你當你還是北五省的綠林盟主麼?你有本領,就插翼飛過來吧。”
這時蓬萊魔女那隻小船已沉沒了十之七八,她施展輕功,單足立在船蓬之上,忽地心中一動,想道:“你說我插翼難飛,好,我就飛給你看!反正一死,不如就拼了個死,冒一冒險!”盜魁那句說話,無意中提醒了蓬萊魔女,蓬萊魔女眉頭一皺,登時人急計生。
只聽得“轟隆”一聲,蓬萊魔女一掌擊碎了船艙的板壁,拾起了七八片破板,突然縱起,身似離弦之箭,已離開了那隻小船。那隻小船受了她一掌之力,下沉加速,也就在她離開的時候,完全沉沒了。
那盜魁笑道:“你這魔女急著要去餵魚嗎?我可不能容你這樣輕易死去。”二十多丈寬的水面,雖然風浪不大,但任憑絕頂輕功,那也是決計不能一躍而過的,故此那盜魁以為蓬萊魔女是意圖自盡。
哪知話猶未了,只見蓬萊魔女在半空中一個翻身,拋下了一片木板,落下來時,腳尖剛好點著那片木板,只是藉著這一“點”之力,登時身形又再騰起,輕功之妙,當真是難以思議!
黃衣盜魁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喝道:“放箭!”蓬萊魔女在半空中又是一個翻身,手揮拂塵,將亂箭拂開,說時遲,那時快,又已拋下一塊木板,她擋箭、拋板、翻身下落,在箭如雨下的情況中,腳尖仍是不偏不倚地踏著了那片木板,眨眼問,又“飛”起來了!
蓬萊魔女手中拿著七塊破板,只用廠五塊,就已“飛”過了那二十多大寬的水面,身形如箭,撲上了那隻人船!
船頭上的四名人漢,兩柄大刀,一對護手鉤,一根鐵索,同時斫、刺、渾掃,蓬萊魔女喝道:“下去餵魚吧!”只聽得“噹噹”兩聲,她拂塵一帶,那根鐵索碰著了大刀,護手鉤也飛了出去,使護乎鉤和使鐵索的同時跌翻,那兩個使大刀的一個被蓬萊魔女踢落,一個被她的拂塵掃著胸膛,叫條大漢,竟是在一招之內,果然如蓬萊魔女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