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寂神尼道:“還是讓我依次回答你的問題吧。把你的問題解釋清楚,你也就會明白了。”
“第二個問題是:我為什麼住在這兒?”
說到此處,慧寂神尼喟然嘆道:“你可知道明明大師是我的什麼人?”
蓬萊魔女當然不會知道,也不便亂猜,慧寂神尼已接下去自問自答道:“明明大師是我的公公!”
這一答倒是大出蓬萊魔女意料之外。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她當然是無須避嫌了。”
慧寂神尼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那寡情薄義的丈夫名叫穆亦欣,是完顏亮生前的心腹武土,他要謀害我們姐弟,終於與我肚離。這些事情,聽說三妹已經告訴你了?”
蓬萊魔女默默點了點頭,不便多言撩起她傷心之事。
慧寂神尼苦笑道:“我如今已是勘破色空的出家人,也不怕重提傷心之事。明明大師是我公公,但穆亦頎則並非他的親子。
明明大師削髮之前,本是武林高手,平生行仗俠義、決意不仕朝廷的,他沒有子女,他的一位好朋友臨終時將兒子託他撫養,作為他的義子,這個孩子就是我日後所嫁的那個無良心之夫穆亦欣。
“明明大師因為他是好友遺孤,難免放縱了些。穆亦欣練成武藝,貪圖名利,離開義義之後,便奔走權貴之門,使勁地向上爬,終於做到了完顏亮的御前帶刀侍衛,後來又出任御林軍的副統領。他一意逢君之惡,在他手下,不知陷害了多少忠良。
“我是他的妻子,但他所做的壞事,我卻是毫無所知。直到他設謀要利用我陷害我的弟弟之時,我才看清了他的本來面目。
“但他做的事情,我的公公則是知道的。也正因此,他一氣之下,遂削髮為僧,意冷心灰,再也不問世事。
“我與穆亦欣夫妻變作仇人之後,一來是在家鄉難以立足,二來也不願留在傷心之地。這才隻身逃到江南,在棲霞嶺玄女觀出家的。”
慧寂神尼幽幽唄了口氣,接下去說道:“我以為從此可以不涉紅塵,哪知還是捲進了風暴。完顏亮興兵侵宋,我的弟弟反對他的窮兵黷武,為他所囚。清雲給我報訊,我不能不趕到採石礬救他。後來的事,你是已經知道的了。”
慧寂神尼在採石礬曾與蓬萊魔女並肩作戰,又碰上她的丈夫穆亦欣,穆亦欣為她所傷,終於在亂兵中戰死。這一段經過,既然蓬萊魔女也是在場之人,慧寂神尼就略而不談了。
慧寂神尼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那無義之人死了之後,我與二妹(赫連清雲)找尋我的弟弟,沒有找著。卻意外地碰上笑傲乾坤,得知我的公公是在陽穀山光明寺做了和尚。但笑做乾坤卻未知道明明大師就是我的公公。
“金國暴君已除,我在江南又過不慣,遂決意重回本國。穆亦欣雖然對我無情無義,但他的義父卻是我所尊敬的公公,我想我應當把這件事情告訴他,求他饒恕。他失了義子,年老無依,我也應當以媳婦的身份侍奉他。就這樣,半個月前我與二妹來到了這兒。來得恰是時候。”
慧寂神尼歇了一歇,悄悄地抹去了她眼角的淚水,接著說道:“我公公沒有責怪我,反而安慰我。他說他早已料到穆亦欣多行不義,必定難得善終。這應怪他作義父的不善管教,小時候太過放縱了他。他也慨嘆是名利二字害了他的義子,令他陷入歧途,不能自拔。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雖是父子夫妻之親,也是挽救不來的。叫我也不要為這件事情太傷心了。我勘悟了色空,過去之事,也就當它是浮雲逝水了。”
蓬萊魔女聽了她的故事,心中卻是不禁感觸興嘆,她的師兄公孫奇所走的道路,不也正是與穆亦欣大同小異?只怕穆亦欣的下場就是她師兄未來要蹈的覆轍!
慧寂神尼說道:“我談自己的事情談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