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禍害。他六親不認,連自己的親兄弟都能殘害,別人在他眼裡又算什麼?綏國的國力兵力都已經不及大鉞了,再不採取行動,過不了幾年,中原版圖上便不會有綏,我們這些人也會不復存在。”

所以打算棄車保帥,把她嫁過去,讓她殺了自己的丈夫。事成,生死由她;事敗,仍舊生死由她。她不過是射向鉞國的一支箭,離開弓弦就沒想過再收回來。能不能逃出禁庭,殺夫後又何去何從,這些從來不在他們的考量之中。

雖然想法一致,但話從至親口中說出來,再委婉也還是刺痛人心。她沒有哭,此行不是看在他們的面上,為雲觀報仇才是目的。她是想殺了殷重元,殺了他,順便成全綏國,一舉兩得,倒也不錯。

她說:“孃孃的話我記在心上了,就怕他戒心太強,近不得他的身。”

太后的手指在她花一般的臉頰上拂過,笑容裡有驕傲的味道,“我的女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不過殺一個裙下之臣,有何難?”

裙下之臣,殺有何難,都是寬慰她的鬼話。穠華笑得淒涼,等待她的不知是怎樣一條路,沒人幫她,只有靠她自己。

答應去大鉞和親,她的公主頭銜再不拘泥於壽春了。公主出降當升一等,晉封成國長公主。至於嫁妝,是與她名頭相襯的繁巨,太平車足裝了四十輛有餘。太后親點二十位女官陪嫁,個個花容月貌。穠華站在一群美人中間只覺好笑,她孃孃下得一手好棋,怕一個靠不住,十個二十個總叫殷重元在劫難逃了。只是吃相未免太難看,大鉞的後宮充斥著綏國來的佳麗,真當鉞人傻?

她笑著請太后把人收回去,“我有侍女,跟了我好多年,很是貼心。孃孃知道靳柯刺秦麼?單槍匹馬,一卷畫軸,一把匕首,雖然功敗垂成,至少到了秦王面前,有一半的機會。孃孃如今準備這麼多美人,浩浩蕩蕩入禁庭,鉞國也有諫官,免不得掀起軒然大波。與其被遣送回綏,不如掩住鋒芒,交給女兒一人來辦。”

太后惆悵道:“我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鉞國路遠,你又是孤身一人,我怕你應付不了。多些幫手,也好護你周全。”回身在人群中挑選,點出兩個人道,“金姑子,你同佛哥一起跟隨長公主入鉞。你們倆身手好,有你們在,我也放心些。”

好歹是替她考慮了後路的,雖然淺顯得一眼能看穿,但聊勝於無,也不至於叫人那樣意難平。

兩個女官出列,福身向她一拜,穠華看了眼,都是娟秀的五官,據說身手好,卻生得稚氣無害。她笑道:“真人不露相麼?叫我瞧,真瞧不出端倪來。”說著拉她們的手看掌心,到底掌中粗糙,她搖頭道,“要好生保養才是,手是女子的第二張臉呢。”

她們低聲說笑,高斐來時其情切切,蹙著眉頭說:“阿姊明天就動身,我們姐弟剛剛相認,這麼快又要分別,我心裡不捨得厲害。”

生長在帝王家,和民間養大的不同。外面十幾歲的孩子私塾裡回來,路過獅子巷口只會買煎耍魚、雞絲粉。高斐呢,穿著帝王的袞服,帶著面具,每句話都有他的用意。

穠華淡淡一笑:“我走後官家保重龍體,孃孃跟前我無法盡孝,請官家代為看顧。”

太后在一旁掖淚,高斐看向她,她眉眼間喜怒難辨,反倒叫他心裡沒著落了。他緘默下來,揹著手踱到窗前,窗外春光正好,天上風吹雲動,一簇簇如絮般翻滾向遠處。他躊躇了半晌才道:“這件事,是否叫阿姊為難?靠女人擊敗對手勝之不武,或者再斟酌斟酌吧!”

她卻說得有些無關痛癢,“昨晚我和孃孃徹談過,去鉞國是我心甘情願的,官家不必替我憂心。”

高斐長長嘆息:“阿姊俠義,愈發叫我汗顏。待他日阿姊功成,我定率三軍出城百里,迎接阿姊還朝。”

該不捨的不捨過了,該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