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忽綻出一個笑,定定說:“姐姐所言極是。妹妹告辭。”
翌日,雲卿聽從慕垂涼吩咐沒有出門,一早去向老爺子和老太太、太太請安之後,就效仿慕垂涼,尋一躺椅安心在院子裡曬太陽。然而到底不如他來得熟慣,才假意悠閒一會兒,便又忍不住說起茶莊之事來,也就順道將昨兒夜訪蔣婉一事一五一十說了。彼時慕垂涼一襲厚重錦緞白衣,在陽光下泛起柔和的啞光銀,領口有四指寬,用極細的銀絲密密匝匝繡了喜鵲登梅,陽光一照明晃晃得耀眼,他含糊不清道:“嗯。”算是知道了。
如今的蔣婉與往日裡相較,分明是更冷靜了些。雖驕橫狂傲一如往日,但她最大的缺點衝動,如今已不如當初那麼明顯。若當日的雲卿遇到今次的蔣婉,恐蘇記大火一事蔣婉禁足一事,就不會發生了。
如此想著,不免漸漸陷入深思。蔣婉若出,慕宅之內恐要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二太太本就不喜雲卿阮氏,若蔣婉有心拉攏,她未必不會偏幫蔣婉一把,畢竟蔣婉無子,也素不稀罕慕家財富地位,圖的就是個樂子,原本就是最上等的同伴人選;孔繡珠雖如今站在她這邊,但她為人怯懦,若有蔣婉和二太太一起施壓,也保不齊會做出什麼事兒來;三姑奶奶慕九姒寄人籬下,原本就是個牆頭草,也是隱患。
這般想著,未免覺得憂心忡忡,歇也歇不安心了。身旁慕垂涼倒是安心曬太陽,自被禁足之後,恰逢四五月天朗氣清,他幾乎每日裡不是賞花鬥鳥便是曬太陽,一日一日倒也不愁,反而越加悠哉。雲卿這般想著,不免偏頭去看他,便見陽光在他面龐上鍍了一層金,舒眉朗目,沉靜俊美,天人之姿。
雲卿心頭陡然一動,那一幕像是就此刻在心裡了,睜眼閉眼都是他。卻被慕垂涼察覺,輕聲嘲笑說:“看不夠不要緊,明兒也可看,後天也可看,天天看都可以。”
雲卿臉一紅,坐起來在躺椅旁小几上隨手抄了一個蘋果,又摸了小刀低頭認真削起來,嘴上卻欲蓋彌彰嗔道:“誰看你來著!”
慕垂涼低低笑了,聲音溫暖醇厚,十分好聽,他側了身,略探起一些,在雲卿耳畔低聲嘟噥了一句,雲卿吃吃笑著嗔罵了他,遂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喂他吃,才餵了兩口,近處習字的娃兒們直勾勾看著不務正業的二人,雲卿臉一紅,餵了一半的手便要往回縮,慕垂涼麵上灑滿金色陽光,分明閉著眼,卻及時捉住她的手,將那一小塊蘋果塞進自己嘴裡津津有味地嚼著。
兩個娃兒眼睛都直了。雲卿暗掐他一把,低喝道:“鬧什麼?我就說不喂,你分明是故意。”
慕垂涼咽盡了,卻握著她的手不放,聽她此言便道:“他們愛看就看,就得讓他們知道你在我這裡的分量。省得跟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