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會那樣深愛一個人,或者說是被人所深愛。
胸口狠狠地抽動了下,謝綺微垂下眼,忍受著那種極細微的刺痛——那種痛楚很微妙,或者不該稱為痛楚。
那只是難受……
整顆心被問在一個壓力狀態中,所有的呼吸與移動都是一種吃力。
維持機器動力的幫浦仍在規律地跳動著,外表看來一切正常,但只有她知道——一座已失去動力的無力幫浦,在每一次抽動時得竭盡多少的力氣。
如果呼吸時可以不牽動心臟,她或許可以忘了白奇吧?
她以為自己會是先離開的那個人,她一直自私地這樣希望著——有人卷守在身邊,縱有千般的不捨,也是幸一幅的不捨,而不是心疼如紋的不捨。
她不願眼睜睜地承受別人離開她的痛。
豈料到——先離開的人,卻是白奇。
在女兒五歲之際,她摯愛的丈夫卻離開了她們,離開了這個人世。
同樣的青壯年——為什麼白奇的好友雷傑、衛洋平都可以與家人相守,而他卻要先離開她?
謝綺的拳頭緊握著,眉頭也不由自主地擰皺了起來——
她抱著女兒,大口喘著氣。
“阿姨——”雷奏凱拉了拉謝綺的衣袖——
媽媽交代過的,如果阿姨又握緊拳頭,又靜靜地不說話時,要出聲喚她。
“嗯……”謝綺驀地回過神來上雙水亮的眼怔愣地望著兩個小孩。
“阿姨,你剛才在和小曼說話,你想咬她的臉。”小紳士作風的雷奏凱很體貼地把話題抓回,而且很自動自發地把白小曼固定在阿姨面前——
“你可以讓阿姨親。”
“謝謝雷大俠的恩准。”謝綺微笑著說道,用力地在女兒臉上香了一下。
淚水在眨眼間乾涸,也許所有的痛苦也將會如此一般地消逝。
也許呵……
白奇走後,她就再也不敢去揣想未來了。每一個明天都像是今天痛苦的延續,不想未來反倒好過些。
“媽媽跟凱哥哥一樣,都喜歡亂親人。凱哥哥更奇怪上不許我親別人。”白小曼拉著媽媽的手臂,漂亮的大眼不解地閃啊閃地。
“阿姨是小曼的媽媽,沒關係。”雷奏凱很有風度地說道。
“雷老大,你似乎忘了小曼歸我管。”謝綺失笑地看著雷傑的孩子。
“小曼現在歸你管,以後歸我管。”雷奏凱篤定地說道。
雷奏凱俊美小臉上的獨佔表情讓謝綺胸口又是一悶。
白奇去世後,奏凱的言行舉止卻迅速地成熟了起來。她知道奏凱想以白奇照顧她們母女的方式來呵護她們——孩子的心意,她怎麼會不明白呢?
她不想辜負一個善良孩子的用心——白奇才離開三個月,她還有三十年要度過啊!
謝綺用力咬了下唇辦,輕聲和女兒說著話,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小曼喜歡被管嗎?”
“不喜歡。”白小曼很用力地搖頭,髮辮甩到雷奏凱的臉頰上。“凱哥哥不讓我和趙小華手拉手。”
不過,凱哥哥不在時,她和趙小華還是偷偷拉了一下——她不是很喜歡。凱哥哥不會拉痛她,趙小華會。
“他是男的,不能亂親你。何況他是我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戲!”雷奏凱大聲抗議道。
“小鬼,你這話打哪裡學來的?”謝綺簡直有些啼笑皆非了。雷傑好心把兒子奏凱留在她身邊陪她,果真是讓她忘卻許多煩慮——
“親愛的孩子,在現今這個時代,女人親女人也會親出戀情的。”
“嗯,阿姨這話有道理。”雷奏凱的小臉立刻嚴肅了起來。別的事可以隨便,對於小曼的事他可不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