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塊兒,話說多也多,說少也少。
劉暮舟不會做什麼好吃的,也好幾年不做飯了,便簡簡單單炒了四個菜。
端上來之前還特意試了一下,不難吃才敢端出來。
上桌之後,鍾離沁只看了一眼,便咋舌道:“看不出來呀!你還真會做飯?”
劉暮舟遞去筷子,微笑道:“其實做魚更擅長,小時候那玩意兒都快吃吐了。”
鍾離沁接過筷子,端起碗夾了一筷子,點頭道:“曉得,你說過的,靠水吃水嘛!”
吃了幾口,鍾離沁抬頭看著劉暮舟,輕聲道:“我知道你在查當初是誰害我,還在查去年圍殺我的人是誰。先別查了,我娘出手之後,暫時不會有人嫌命長的。”
劉暮舟本來夾了一片肉,聽到這話卻又放下了筷子。
“四年前我就說過,你攔住沒讓我說完。”
可鍾離沁不想提這個,於是轉而說道:“別說我了,說說你。某些人其實早就養好了傷,她就沒找過你?”
劉暮舟當然知道鍾離沁說的是誰,於是搖頭道:“沒有。”
話鋒一轉,劉暮舟面帶疑惑,問道:“聽你這口氣,似乎有點兒不對吧?”
鍾離沁呵呵一笑,淡淡然開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劉暮舟一樣數年如一日的,人間就是個大染缸,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
劉暮舟更吃不下去了,“怎麼回事?她幹啥了?”
鍾離沁冷聲道:“先前是在臨海城行宮獨居,現如今應該在震澤。南邊幾座山頭兒被她壓的喘不過氣,有苦難言。在你心裡美色排第一的青瑤,如今可是一方土皇帝。”
劉暮舟的雙眼立刻眯了起來。
“意思是她現如今,在震澤作威作福?”
鍾離沁點頭道:“是。不過,你就不懷疑我說的話?萬一是我故意陷害呢?”
劉暮舟無奈一笑,搖頭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頓了頓,劉暮舟又道:“本來就打算逛完學宮之後就穿過玄風王朝,走慢些,然後花幾年時間從南邊返鄉的。這樣的話,我就得繞道東南,去瞧瞧她怎麼個作威作福法兒了。”
我替你背了因果,你可以不報恩。但我不能讓我辛辛苦苦頂著因果報應才送去海里的人,變成個混蛋。
鍾離沁卻道:“我只能陪你走一段時間,沒法兒跟你一起走很遠。這麼些年了,你也應該知道些什麼了吧?關於瀛洲的。”
劉暮舟長舒了一口氣,點頭道:“我們這片天地雖只是虛空中一葉扁舟,卻並不孤單。每隔數千年,便會有方天地與我們這方天地碰撞在一起,對方土地貧瘠,想生存就只能侵奪我們的天地。當年四洲有一場爭鬥,輸了的一方,便要成為下一次碰撞交戰之時的戰場。最後的輸家,是學宮大先生。”
鍾離沁點頭道:“的確是這樣,但你知道當年龍背山下,九先生為何那般怒氣沖天嗎?”
劉暮舟聞言,下意識灌了一口酒,這次鍾離沁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未出聲阻攔。
沉思片刻之後,劉暮舟以劍氣包裹心聲,言道:“我遊歷北境之時,曾聽說從前的北境有一座大一統王朝,極其尊崇佛法。但後來有一任皇帝大肆滅佛,以至於北境荒廢的廟宇極多。滅佛之後,那個王朝殘存不過百年,便滅國了。而那座王朝興起之時,正是瀛洲氣運之龍,被斬之時。”
鍾離沁笑道:“還算沒白走,你說得是對的。斬瀛洲氣運之龍,是神仙闕默許的,但南北二洲無人動手,是靈洲大雷音寺那邊藉著龍背山祖師之手所斬。照理說,殘存氣運只會停留在龍背山,但不知怎麼回事,有人暗中打通了一條河,記得我們救下許多孩子的那條船嗎?就是那條河。以至於本該鎖在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