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之下的宅子,非親傳弟子不可入。
不過也有例外,就是一個喜歡穿黑邊兒紅衣的小姑娘,這兩年來,飛泉宗什麼地方她都去得。
好在是去年開始,她有了個玩伴。比她大一些,自稱是個殺手,叫做週五,是裴邟收的弟子。
今日天一亮,小丫頭便跑去了飛泉下方,順著溼滑石階往高處爬去。
千丈高峰,小丫頭卻爬的極快,很快就上了山巔,到了那個飛泉宗修士都想去的亭子邊上。
原來這裡就是夭夭一個人的地方,但一年前,此地多了個冷冰冰的少年,週五。
週五自打被裴邟硬帶回飛泉宗,又硬收為弟子,便也認命了,好好練劍而已。
他在亭外練劍,見不長個兒的小姑娘走來,便收起了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包子走了過去。
週五一隻手扶住欄杆,一隻手遞去裝在食盒裡的包子,問道:“今個兒又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你怎麼來了?喏,不知道你今天會來,吃我的吧。”
夭夭登山時有日子的,起初不是,起初天天都在這裡往西邊兒瞅,後來就變成了每月的初一十五。所以每逢初一十五,週五的食盒裡便裝著多一份兒的包子。
小姑娘轉頭看了看週五,咧嘴一笑,搖頭道:“不了,鳶姨說中午吃魚,裴老爺一早就提著魚竿兒出門兒了,所以我得留著肚子。”
週五聞言,自己咬了一口包子。
“那你今天怎麼來了?”
夭夭聞言,滿臉的笑意:“鳶姨說,算日子我哥這幾日就要來,我得瞅著呢。”
週五至今都還不知道夭夭所說的哥哥是誰,小姑娘喜歡在這裡等,那就陪著她等嘛!
或許是等著無聊,夭夭便問道:“裴邟不靠譜兒,你認他當師父,學到了什麼?”
週五一聽,沉默了半晌。
因為裴邟教劍,從來就只有兩句話。
先這樣,再這樣。
週五無奈撓頭,“沒法子,碰上了個狠人,要不是師父帶走我,我估計就被兩拳頭捶死了。”
想起那個瞧著笑呵呵,可一出手便是死手的傢伙,週五就直發毛。
可惜,那傢伙跟裴邟關係不錯,不然這輩子都不再見他才好呢。
此時此刻,有個酒糟鼻老漢貓著腰走上了飛泉宗。
原本還在給花兒澆水的鐘離鳶,突然露出一副震驚神色,趕忙瞬身去往山門處,恭恭敬敬對酒糟鼻老者施禮。
“葉前輩,你怎麼來了?”
老頭兒擺了擺手,然後拍了拍身後劍匣,笑道:“鳶丫頭啊?都長這麼大了!別叫葉前輩了,葉不洺那個小猴兒崽子不讓我姓葉了,改姓胡了。哦對,混小子來了沒有?”
鍾離鳶一臉疑惑,“你是說小暮舟嗎?”
胡老漢轉身坐在臺階上,點頭道:“是啊,不是他還能是誰,這半年可把我累壞了,要不是神水國有個小丫頭是自己人,還來了個五品丹師幫忙,否則光是磨價錢都要累死我。不過還好,總算是買下了渡龍山,二百八十里,山峰十二處,還算不錯。就是那座橋,還缺點材料,有些頭疼。”
鍾離鳶又是滿臉疑惑,“前輩?什麼意思?”
正此時,一道劍光墜落山門處。
胡老漢咧嘴一笑,“嘿,這不巧了嗎?”
鍾離鳶也是一笑,這等雷霆,除了劉暮舟,還能是誰?
結果下一刻,雷霆劍光散去,高處兩人便同時皺起了眉頭。
胡老漢臉皮直抽搐,罵道:“小子,你他娘幹嘛了?半年不見,怎麼瘦成這鬼樣子了?原本還玉樹臨風的,這才多久,被人吸陽氣了?”
劉暮舟笑道:“你這老東西倒是吃得滿臉流油,少胡扯,說!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