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眾姑子對周嫂子都感恩戴德起來,周嫂子笑道:“人參再好,也是個死物,如果能救人一命,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躺在草垛上的惠悟,本已抱了必死無疑的想法了,現在聽見她還有救,忙想要掙扎起來給周嫂子磕頭。慧能忙上前按住,這才想起來還沒替眾人介紹艾芬。
得知事情的經過以後,眾姑子感激地上來給艾芬、周嫂子兩人見禮,不是普通的揖手禮,而是雙手合十的佛門跪拜禮。
“各位師傅請起,份內之事如何當得起如此大禮!何況真正能救惠悟師傅是大夫,不是我。”
這把艾芬和都嫂子都下了一跳,忙側身不受,不過是幫忙請來了大夫,她們實在不用這樣感激。
只是艾芬心裡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這麼多人跪拜她,要是在前世,指不定就被人當成了XX功了。
看兩人不肯受眾人之禮,慧能出言相勸:“夫人,周媽媽,你們兩和大夫都是惠悟的救命恩人,當得起這一拜。這頭是她們帶惠悟磕的,你要是不受,惠悟也難安心養病。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艾芬和周嫂子無法,只好站正了身子,還了一個鞠躬禮。
眾人心裡都抑制不住辛酸,這些姑子的生命猶如草芥、螻蟻一般微薄,生病了只能拿命抗,要是抗不過,也不過是郊外的黃土一坯罷了。
大夫畢竟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的,淡定地受完禮,三五兩下就將藥方子寫好了:”好了,照這個方子先抓七幅藥,每天早中晚煎服。等七天之後,我再來複診,到時候根據病情再從新開方子。”
常福將方子拿起來,小心翼翼地吹乾了才遞給艾芬。艾芬看了兩眼,認定大夫一定是學狂草,方子上的字,她是一個也不認得。
淡定地將方子還給常福,艾芬吩咐道:“常福,你去抓藥,順便送大夫回去。”
“你要往哪裡走!”
猛然間,只聽得周嫂子暴喝聲。大家忙往門口看去,這才看見惠悔居然站在了十丈之外。
估計是惠悔想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不想剛溜了幾步,就被周嫂子看見喝止住了。
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徒弟,艾芬也不動怒:“夢圓、小梅,你們兩個把她好好看住了,一會兒我還有話要問。”
送走大夫,艾芬招呼眾姑子:“行了,留下兩個人照顧惠悟師傅,其他人跟我一起去找住持。”
直到這一刻,艾芬才確定心裡的念頭,一定要執行才好。知道感恩的人,人品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當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闖入住持所在的房間時,住持正靠在涼椅上,將腿搭在另外一張凳子上,一派悠閒地喝茶嗑瓜子。
見艾芬突然闖入,住持慌忙用手擋住眼睛,一臉的錯愕地放下翹起的雙腿,理了下道袍,正襟危坐起來。
末了,住持還一臉寶相莊嚴地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夫人來貧道禪房,可有什麼要緊事情?”
住持要是不說禪房,艾芬她們還不覺得有異,這房間裡各式傢俱應有盡有,水果茶點更是不缺,獨獨沒有打坐禪茶的蒲團。
這丫叫禪房?艾芬自顧自地坐到上席去,彷彿沒看見桌子上的茶水點心,疑惑道:“住持師傅,你不是有要緊事情要辦嗎?”
“要緊,要緊,”住持和惠悔不愧為師徒,連眼珠子轉的方式方向都一樣:“事情確實很要緊,不過貧尼已經讓庵裡的其他師傅去辦理了。”
頓了頓,住持一臉的慈悲:“貧尼也老了,總有一天要去西天面見如來佛祖。趁如今貧尼還勉強動彈得,教導其他小師傅們學著理事,也免得貧尼往生之後,偌大個白雲庵沒個章法可依。”
“哦,原來是這樣。住持師傅考慮得真是長遠又周到。”艾芬一臉的虔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