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他記得那種痛苦,從她離開他開始就夜夜纏繞的痛苦,痛到發麻卻沒有一絲減輕的痛苦。他曾經認命了,他給她追逐幸福的資格,可是她把自己傷到體無完膚。現在她回來了,她的變化他可以理解為失憶,理解為逃避那個人帶來的痛苦。他接受她的迴歸,即使她什麼都不記得。他想就這麼把她鎖在自己身邊吧。可是不知她還是這樣告訴他。“你可以沒有我的。”這句話像夢魘一樣深深纏繞著他。
唐青看到卓天尋的臉色瞬間變得青灰,感到一絲詫異。她還不夠了解他,她不知道他是會發怒還是溫情挽留,但是那死灰一樣的臉色,她明白那是一個男子絕望後的反應。她詫異卓天尋對白水的用情之深。
“天尋,我……我不是白水……”唐青因為無措而有些失語。她想讓卓天尋明白她不是她,但是又實在沒法解釋。她本著快刀斬亂麻的想法早點讓他絕望,但是對著他的臉讓她比想象中更難開口。
“阿水,”卓天尋看著唐青的眼睛,陌生又熟悉,心裡又是一陣疼。“既然你什麼都不記得,就待在這兒吧,你也沒有地方可以去。”
原本想生硬地把她禁錮在身邊的,可是還是不自覺變成了祈求。他是知道的,對她,他永遠都是祈求著的。
唐青低頭咬了咬唇,腦海裡滿是掙扎,心裡其實已經軟了一半。卓天尋對她實在好。唐青在現代就是個沒爹沒孃的孤兒,長在孤兒院。阿姨不可能一對一的照顧,很多也就是把照顧他們當做工作。投進感情的人有,卻並沒有外界想的那麼多。朋友自然也有,但是孤兒院調動很大,有的半路被人領養了,有的被調配了。工作了也有要好的同事,但是都是一起吃飯逛街的交清,談不上正真的朋友,即使自己痛經痛得跟貓一樣蜷在辦公桌前,也很少有人過來噓寒問暖。所以雖然知道卓天尋是把她當白水了,她也還是把他當做朋友的。
唐青還是不說話,兩難地盯著自己穿著繡花鞋的腳。
“即使不記得,還是不希望留在我身邊麼?”卓天尋只把唐青的兩難當做是無聲地拒絕,語氣滿是苦澀。
唐青更是無語,一股噁心湧了上來,連忙蹲下把頭側到一邊。
還是一個勁地乾嘔。唐青已經漸漸習慣這種隔三差五的痛苦,等感覺稍稍好些,用絹子擦了擦嘴角,又從袖子裡拿出隨身帶的布袋,倒了一顆梅子吃了下去。
卓天尋卻看得慌亂,幫唐青順著氣,在唐青吃進梅子後才問情況。唐青開始乾嘔也只是不久前,犯了幾次都不在他跟前,伺候她的奴婢知道,本就看不慣唐青的“狐狸樣”,看情況不嚴重,自然也不會去彙報卓天尋。唐青以前就有噁心的症狀,因為不嚴重,面上也不表露,所以卓天尋自然對唐青的後遺症一無所知。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離開的原因。”唐青斂了因為難受而差點沒奪眶而出的眼淚,直視著卓天尋。剛才的難受讓她想明白了,怎麼著也不能因為卓天尋當一輩子孤魂野鬼。說狠點,他愛白水,自己犯不著為了別人的愛情受一輩子病痛。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在我有現在的記憶開始就一直犯病。我問過醫生,只有一種草藥能治病。這種草藥只在東凌最北的邊界山上有。我一定要去看看。”
“什麼草藥那麼珍貴?你說,我一定讓人給你找來。”唐青聽到卓天尋明顯地吁氣聲。
落魂花。唐青曾經跟人談起過這花,並不是什麼鮮為人知的花。只是這種花的存在和鳳凰一樣,人人都知道,就是沒人見過,幾乎被神化。唐青自然不能告訴別人自己要找落魂花,那不就暗示自己不是活人?
“我要自己去,那草藥……我不知道名字,只是見過一棵,和別的草沒什麼區別,只是看見了能認出來,說不出哪裡奇特。”唐青慶幸自己小時候每次偷溜出孤兒院都會被發現,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