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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頁

沈巖一愣,俄爾終於意會,輕嘆一口氣,默默地放下了手裡的杯子。

「黃總兵又是誰?」

蔣彪粗聲大嗓地道:「臥龍關的上上任總兵,在臥龍關守了三年,就攀上謝家人高升離開這裡了。」

沈巖笑笑,向著顧墨之解釋道:「實不相瞞,耳聽為虛,是這麼一回事,不知真假。黃總兵攀上謝家,得以高升,興奮之餘喝了個酩酊大醉,當著我們兄弟的面,曾經說起兩句閒話。

當初蔣副將頗為敬佩七皇叔,在黃總兵的面前經常讚不絕口,那次愣頭青的脾氣上來,與他爭執起來,惹得那黃總兵不高興,說七皇叔當初毛遂自薦,徵戰疆場,並非是為國為民,不過是兒女情長,一時賭氣而已。」

「賭氣?」顧墨之疑惑地問。

「不錯,黃總兵說此事在謝家,早就不是什麼機密之事。當初七皇叔私底下愛慕太后娘娘,後來因為太后進宮選秀,他一怒之下,便逃離京城,遠赴邊關,賭氣殺敵,在三軍將士之間掙了個威名。此事令蔣副將可是實打實地垂頭喪氣了一陣子。」

「所以說,那七皇叔即便是做了攝政王,也不過是與謝家人一丘之貉而已,否則,謝家人怎麼可能同意他做什麼攝政王?我們不用抱太大希望。」蔣彪憤慨道。

顧墨之默然片刻:「如此說來,我的確是高興得有些太早了。」

三人端起酒碗,將火辣辣的烈酒灌進口中,一時間全都沉默,望著肉鍋裡翻滾的肉湯,各有心事。

花千樹卻冷不丁地出聲道:「無論是什麼內情,這摺子必須上!」

三人齊齊扭過臉來:「為什麼?」

「難道你們就不覺得,現在是西涼入侵長安最好的時機嗎?」

顧墨之拇指之上戴了一個雕刻雄鷹的指環,每當他思索事情的時候,就喜歡反覆摩挲。

「如今謝家獨攬兵權,但是卻都是紙上談兵的酒囊飯袋。他們嫉賢妒才,令朝中如今沒有可以出征打仗的將帥之才。七王爺如今貴為攝政王,就算是西涼人攻進上京,謝家人也肯定不會將兵權交由他。

而且如今,長安剛剛除掉周烈,兩派勢力正是混亂的時候,西涼若是此時入侵,的確是最好的時機。」

沈巖與蔣彪二人面面相覷,心裡也不約而同有了危機感。

花千樹扭臉問沈巖:「我與顧大哥此行,並未洩露身份,也不張揚,你們是什麼時候得知我們即將抵達臥龍關的?」

沈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們提前派了人手在前面陽關鎮打探訊息,見你們的馬車出了陽關鎮,直奔臥龍,得知了你們的身份,斥候便飛鴿傳信。」

「西涼人屯兵駐紮之所離此多遠?」

「約莫百里。」

「陽關鎮距此不過七十餘裡,我們一路之上也並未耽擱,馬不停蹄。就算他西涼人是鐵騎,待收到訊息,集結軍隊,也不會如此神速。在我們剛剛抵達臥龍之時,西涼人便兵臨城下,真的只是衝著顧大哥來的嗎?

而且,你們適才也說起過,這次西涼人的進攻明顯狠辣許多,高手雲集,不同於往日。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這一次西涼人的進攻,乃是早有預謀,派遣了自己的精銳之師先來打探虛實。而顧大哥是否走馬上任,他們其實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裡。」

花千樹一席話,令三人全都心中一凜。

顧墨之乃是武林中人,空有一身好功夫,但是對於帶兵打仗是完全陌生,沒有任何經驗可談,也只是最近惡補了幾簿兵書,紙上談兵而已。

蔣彪身經百戰,只可惜是個粗人。

只有沈巖熟悉這臥龍關,有勇有謀。只是常年與西涼人打交道,不時就要面對西涼人的進攻,司空見慣,一時間就有點疲憊與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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